这……是错吗?
如果师尊也心悦自己,那便不是错。可如果……
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戚洌,你可知罪?”乔易年勉强控制住声线的颤抖,喝问道。
戚洌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原本对他来说,师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如今师尊说他有罪,按理说……他就是有罪的。
可他这时却说不出认罪的话来。
听凭本心……也算是罪吗?
乔易年冷哼一声:“执迷不悟。”语毕,他抽出剑来,指向戚洌。
“你是魔修,本就罪无可赦。可为师念你心思纯善,本有意救你一命,可不料你却是如此肮脏的一个人。”
这话说出口,密密匝匝地扎在两个人的心上。
乔易年突然开始后悔,后悔当年自己对这孩子如此无微不至。
叫这孩子真心错付,最后还……不得不由自己这个最亲近的人去狠狠地伤一遍他的心。
更何况,这言不由衷,却不得不说的话,实在是像刺一般,划过喉咙,刮得血肉模糊了,才能勉强说出口。
戚洌眼睛里的光像是消失了一般,黑沉一片,骤然地像是个死不瞑目的人。
他木偶一般站在那儿,愣愣地看向乔易年。
师尊对自己向来最是宽容,他心里唯一的侥幸也是师尊待自己向来心软。
可而今……连宽容都没了。
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半晌,他颤抖着唇,问道:“师尊您……要杀我?”
乔易年不由得转开目光,不敢再看过去:“我说过,不要叫我师……”
戚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乔易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听着这孩子口不择言地快声说着话,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急切。
“弟子知罪,弟子无状,竟对师尊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弟子已经……迷途知返,决心痛改前非了,弟子保证从今以后以师尊当年之教诲管束自己,绝不再横生枝节,只求师尊……莫要将弟子逐出师门,其他要杀要剐,弟子随师尊处置。”
话说到后头,这孩子的声音里不受控制地带着了哭腔,委屈地颤抖着,一句一句地都戳到人的心上去。
乔易年这么个有泪不轻弹的七尺男儿,此时也是鼻头一酸。
——毕竟是自己种出来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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