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抬步急匆匆地走出去,嘭地一声把门甩上了。
门被关上的重响瞬间便将两个人隔绝在两端。
门外的乔易年匆匆跑到电梯门口,使劲按下下楼的键,一边站在那里等,一边下意识地往后看,就像是梁景行随时会从病房里追出来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看到紧随自己而出的梁景行。按理说……是不应该想看到的。
可是人这复杂的心思,用所谓的道理,有时候根本解释不通。
乔易年在这样无法解释的、夹杂着紧张、难过和期待的心情中,踏进了满是消毒水味的电梯。
而病房里的梁景行,一动也没动。
他那双眼睛失去了神采,像是个盲人一般,目光放空地看向乔易年离开的方向,双手毫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被单。
乔易年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内心的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一般,周围一片灰败和死寂。
他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被全世界遗弃了的感觉,突然不知以后该往何处去。
这种心情是他从来没料想过,也从未出现过的。即使在得知季爸爸死讯的时候,他也未曾感觉到这样的迷茫和绝望。
在乔易年出现以前,他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的。他从没有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虽说在他的记忆深处,又似乎存留着对某个人深刻的情感。
但这个人素未谋面,这种情感也无从深究。
而遇见乔易年以后,他这颗母胎了十八年多的、凉薄惯了的心脏,才变得热切而深情。
而梁景行也是从遇见乔易年以后,才感受到了全身心沉迷于一个人的那种甜蜜与焦灼。
不过现在,所有在遇到乔易年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激烈的情感,此时都毫不留情地全部从他的身边剥离。
最残忍的事并非从未得到,而是得到以后又重新失去。
现在的梁景行才发现,自己遇到乔易年以前的那十来年,和从现在开始往后的几十年,都是怎样的无趣和孤寂。
这种感觉,一分一秒都觉得难耐。
他突然有种置身于灼热的火焰中的错觉。这种错觉无比真实,就像是真的曾经经历过一般。
他不由得又攥紧了手中的床单。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又被重新推开了。
梁景行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可紧接着他便看到护士走了进来。
空欢喜。
“小梁,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呐?”这位护士负责他这个病房一个多月,已经同他颇为熟稔。她走进来,看了看他的吊瓶,又去翻他的病例本。“明天就该出院啦,那个小伙子今天没来帮你收拾东西呀?”
“……不用。”梁景行勉强扬起嘴角,礼貌地笑着答话。“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
他这个笑容太勉强了,护士姐姐余光暼了他一眼,便知道可能是跟那个小伙子吵了架,就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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