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当时可远不如今时这般太平,也不知是触了哪一方的灵泽,三界中每隔个三年五载,总要孕一只凶兽出来作乱。这些作乱的凶兽里,自然有一大半是归了白泽来封印,剩下的一小半,大都是这位敖兴仙君负责收服的。
白泽和这些小辈们鲜少来往,勉勉强强也只能算个点头之交,而这位敖兴,大概因为时常被仙帝召到凌霄殿中一起议事,因此算是点头点得较多的一位。
他犹记得龙君堕身成魔的消息刚传出来不久,敖兴就上了他的起云山,在他殿上堆了一堆不知从哪寻来的奇珍异石,他都怀疑他是不是将整个四海都掏空了。
往常见到,虽捏着长晚辈间的虚礼,敖兴也只不过是躬身作个揖了事,那天在大殿见着他,却是跪下去,端端正正朝他行了个大礼。
叫他心里都不自觉咯噔了下。
他原本以为他是来说自己受罚的事情,没想到开口提的,却是他救下的那位新飞升的小仙。
“如今闹出这般风波,不知他那样的性子在仙族还有没有办法安然立足。我走之后,仙帝必定震怒,今后也护佑不到他了,我思来想去,若有朝一日仙帝真的要迁怒于他,恐怕这仙族里,也就只有白泽仙君能保他一把了。”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能用什么来同您讨这个恩典,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可我在仙界能呆的时日不多了,要是再犹豫下去,恐怕再生出什么变故。只好腆着脸,贸然来求仙君了。”
白泽歪着脑袋,心里头有些疑惑。他那时可不比如今,于风月之事上尚未开窍,只觉得他对这位新飞升的小仙上心得有几分奇怪。
不过人家既然如此郑重地给他行了大礼,这点小事倒也就顺口应允了。
但他终究也没怎么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直到某一日,仙帝将他请去了凌霄殿,同他提起了敖兴的事情。
剔仙骨,除仙籍,可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做的,是要受三十六道鞭刑的。这三十六道鞭刑好巧不巧,就是他这位三界里最老的老神兽来行刑的。
“敖兴如今执意要走,仙族闹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白泽轻呷了一口温茶,沉默不语。
“那个元音,不晓得有什么本事,竟能叫他舍了身份也要保下来。哼,以为这样就能保得住吗?”
白泽这才抬起头,望着殿上的人眯起了眼睛。
“起云山几万年了也没个值守的人,或者……把那个元音安排到我起云山去吧。”白泽说。
仙帝颇为惊讶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考究。
片刻后,他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问道:
“白泽仙君也认识这个新飞升的小仙?”
白泽笑着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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