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
“嗯?”
“关于我……身上的伤。我会告诉你的。”
眼前的绿谷惊讶地坐直了,双颊因为被炉火烤着正现出两团明显的红晕,像是一下子被冲击到不知如何反应。轰觉得绿谷这幅呆愣的模样没由来地取悦了他,又笑着补充:“等会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在路上说。”
季节到了,整片土地上的生灵都缓缓陷入沉睡。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上的闪粉也黯淡下去,原先青翠的叶尖褪成枯黄色。初冬的空气倒还是清新,湖边落了一地的叶片,走上去发出吱呀的响动,绿谷拿着壶去打水,镜面上就出现一些裂纹,波光粼粼。
轰就坐在不远的草地上等着他。
“好了,轰君,你说吧。”绿谷把水壶别在腰间,怀里抱着宽刃剑。出发前医师说最好不要让轰的背部负重,于是这一路上绿谷就帮他拿着。
“为什么要刻意去打壶水?”
“我之前听说,你们人类在聊天的时候都要喝酒的。”绿谷认真地把水壶里的水倒在杯盖里,然后把剩下的递给轰,“现在没有酒,就喝水吧。”
绿谷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很严肃,轰快要笑弯了的嘴角也只能硬生生憋回去。他接过那杯水,原本以为会很艰涩的那些话,其实说出口的时候变得很自然。
“我啊,出生在北国。我背上的伤,是我的父亲留下的。”
轰焦冻突然就明白了。
他不是真的想要孑然和流浪,他也渴望安定。他从不去说那些过去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害怕、嫌恶和恐惧,他只是单纯的没有倾诉欲而已。
但他想把这些告诉绿谷出久。
这份心情很单纯,就像是——他想要他们的床铺靠在一起,他想要泥泞的路上留下两条并行的脚印,如果他是星,那么就去和绿谷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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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吗?那种事情……是发生在五岁吗?”
“嗯。我开始练剑的时候是五岁。其实一开始说不上喜欢和讨厌……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很多感情都是模糊的。我直到现在也不讨厌剑术。与其说是讨厌这些,不如说我讨厌的是自己成为了‘载体’的这个事实。”
“大概都是有感觉的吧。当我每次看到我父亲的时候,会发现他的目光,不是聚焦在我身上的,而是透过我,在看某些更加让他狂热的东西。”
“说到底,我会成为王储,不是由我这个人来决定的。一切都是先天的基因……从来不问我想不想要,却一定要硬塞给我。偶尔,我会想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也想过,到底是什么让我这么执着。”
轰换了个姿势,屈起右膝,然后把下巴轻轻搁在上面。这动作放在轰焦冻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和他一路走来成熟又可靠的形象有那么一些出入。远处有候鸟飞走了,轰侧头,直到再也看不到它们了才再次开口。
“应该是……有些无聊的自尊吧。”
啪嗒。
在绿谷出久的脚下,一小块干燥的泥土颜色渐渐变深。
轰诧异地看着绿谷,随即又有些无奈地笑了。
“绿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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