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那个人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血,他……”老树灵观察了一下轰的神色,又开口:“安德瓦陛下不觉得这件事出格,但实际上我都数不清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做过了。”
“把至亲之人的血,通过我们族内古老的秘术附着在武器上……对,就是那把宽刃剑。除开能得到强大的力量,更令人着迷的,大概是,它是永续的。”
“什么意思?”
“一旦陛下……那么他的力量,会全部由您来接受。”
轰焦冻没有说话,青筋却已经虬结在他攥紧的拳头上,且愈加明显。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睛里迸出血丝,竟有种让族长不敢开口的气势。
“继续说。”
“现在它会这么反常,大概和您之前的预感是一样的。北边……有大事要发生了。陛下遇到了危险,这把剑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的主人。”
他补充道,“要开战了,殿下。”
轰焦冻想起黄沙飞扬的那个国度,嘈杂的集市,奢侈的喷泉广场,牢笼一样的宫廷。
他迈出步伐朝屋外走去。
“您要走了吗?”老树灵抚了扶胡须,“您或许还不知道,和您同行的那位……”
“绿谷是混血,我知道。”
族长露出惊讶的神情,他追了两步,“您……”
“我知道。”
“所以,我更不会带他走。”
北海不会是绿谷想要看到的那个样子了,原先澄亮得如玉石一样的海面会变得腥臭,里头填着人类或者那些挑起战争的其他族类的尸体,城墙应该会损毁,喷泉里不会再有水,沿路的星子也看不到了。
轰焦冻也不会是那个轰焦冻了,他会在战争面前变得平凡、普通、无能,即使咬着牙撑起身板,也没办法保护一个他想保护的人。
他曾无数次地想过要将自己的命运和绿谷牢牢捆绑,痛苦就让其痛苦,怨恨就让其怨恨,只要绿谷在他身边。
他以为自己做得到。
轰焦冻不是第一次感到无力,但他第一次在这无力中生不出愤怒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身上被绑上了沙漏,他除了听着自己的心跳挣扎撕扯,为那即将到来的事实默数,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门外传来咚隆隆的声音,有东西砸在木地板上,沉闷又惶恐,像是树果落地。轰焦冻警觉地往门口跑——
“是谁?!”
慌乱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轰打开门,门口果然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一阵木香,那味道有点熟悉,转瞬就融进周围古木自带的香氛里消失无踪了。
他的脚下是一枚不小心被踩到的果子,鲜红的汁液黏在了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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