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只想对你说,不要你的工作了。我们一起,就两个人住在一个最接近海的地方,相依为伴,看着海上的日落日出,平平静静地过一生。」
「可是不能——面对你时,我只能说,你努力,好好工作。因为,我怕看到你在我与你的工作之间做出的抉择的那一幕——我懦弱地逃避你会为了你所热爱的工作离开我的可能——」
「拓,一点点都不能。我不要离开你,也不要,你离开我。」
「所以,拓,即使以后我还要继续看着你这样躺在病床上奄奄—息的样子,我还会在面对你时,对你说,你加油,为了你的工作,你所热爱的工作……」
涉……
黑暗中,谁在叹息?
低低沉沉,一声比一声压抑,慢慢凝结成愁。
这次,沈拓所受的伤不是很严重,住院一个星期,确定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后,他便出院了。
只是,沈拓额头上被车窗的玻璃割伤的疤痕太深,深到,这个伤会从此伴随他一生。
对于这个约有一寸多长的伤痕,沈拓不怎么去在意,反正他不是女人,这种伤口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程涉不同,无数个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管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独处,他都会不时把目光停留在沈拓额头上的这个伤痕上。
他深色的眼睛,无限幽远,包含没有人能够读懂的情感,当它凝望某一人或某一物时,会释放出一种令人感到压抑的能量。
——似乎,能够在他凝望的那一刻从他的眼里读出什么,但,望着他只是深远,却没有波动的目光时,读到的,只是一阵迷茫。
涉,你在想什么?
沈拓,一直想问。但问题却从不曾出口。
因为程涉是那种不想说,就绝对不会松口的人啊。
看着我头上的伤,你到底在想什么?
疑问,在他的心里慢慢累积——越积越高——
涉,其实,我喜欢你能任性一些,就如同你在我昏迷时所说的那样。
告诉我,你想要我待在你身边,坐在海岸上,看着日出,然后等待日落。
突然发现,他们的脾气好像——
他是刚毅外表下的倔强,他则是柔情行动中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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