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太久没人住了。就算康婧时常打扫,也会忽略被罩下的床单被褥。所以等余幸刷完碗、久违回到卧室,床上已经换了新床单和当季盖的薄毛毯。
“妈。”余妈妈坐在床边、轻皱着眉头,余幸端着水进屋时她刚挂断电话,“怎么了,妈?”
“没什么。”见余幸进屋,康婧笑了,没忍住眼眶又湿了,“我刚给余林打了电话,让他有空回家一趟,你回家这么好的事……我差点、差点忘了告诉他。”
“可……余林不是在上学吗?”余幸一愣,虽说他告诉了母亲就没打算瞒着弟弟,但为他把在外上学余林叫回家也太直接了,而且刚才他在厨房洗碗,没听见余妈妈是怎么跟余林解释的。
“没事,他已经开始实习了。”康婧接过余幸的水喝了一口,“而且,哪有什么比他哥哥重要?”
余幸抿唇,马上被康婧拉到旁边坐下,“今天才从市飞回来一定累坏了吧,妈妈给你找了以前没来得及穿开的睡衣,一会儿先洗个澡再睡,解乏。”
“恩。”
“还有……”康婧顿了顿,收敛了脸上笑意,“宫冉那孩子……”
剩下要说的话对康婧来说有些难开口,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从哪掏出跟余幸新睡衣同款的另一套来:“八年前你出事那会儿,正赶上放暑假,我还买了两套睡衣来着,给你和宫冉。其实……要不是出了那事,我还挺喜欢那孩子,人乖做事也利索,就是面皮薄。”
“当时不知道你……你跟我们不一样,我只知道儿子没了,说没就没了,要不是还有余林,我想我真的撑不过来。”
“所以,我怨他。”
“那孩子解释过,可即便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反不怨,也……跟他说过不中听的话。”康婧望着余幸,“八年了……他被我怨了八年,每年都来看我,但我从没让他进过门。”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过去,最委屈的还是那孩子吧,是我对不起他。”康婧继续道:“也是经了那事,谁都看得出来,宫冉那孩子很喜欢你。”
“妈……”早被宫冉“告过白”,可话从长辈嘴里说出来,格外让人脸红。看康婧满眼自责,余幸开口解释道:“我懂您的意思,我早就见过他了,实际上……我回来的这个月,一直跟他在一起。”
重穿后经历太丰富,余幸没跟康婧细说,她只知道自己弄了新的“身份”,且一直生活在市而已。
跟宫冉的关系,余幸也难启齿,他正尴尬该如何跟母亲解释,康婧就叹了口气,“余幸,那件事……既然你离开也是身不由己,那就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也用不着一直替别人考虑,你现在……只管开心就好。人这一辈子太短,过的不幸福那才是白活,所以妈妈希望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家人都支持,明白吗?”
“……明白。”
余幸点头,时间不早了,康婧也没再多留,嘱咐他几句就走了。
母亲话里有话,他都懂,可有太多事,余幸自己都没明白。
冯鹏、齐绍、甚至公司同事,现在又加了他母亲,余幸身边所有人都说宫冉喜欢他,慢慢的,余幸自己也能感觉到。对过去“的余学长”,“宫学弟”一直有青涩的眷恋和求而不得的怨愤,而对现在的“余秘书”,“宫总裁”也一直悄咪.咪的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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