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讨厌了些,但其人治事才华都是第一等,甚至品行也无甚可以指摘的地方,他虽不至于自认不及,但也是激赏的,这般才德,倘若不是权欲过剩,又深深陷在世家那个臭泥潭子里还甘之如饴,他也是愿意相交的。
看着皇帝难得的手足无措,倒又觉得很有意思,便在唇边竖起一指向皇帝示意。
聂铉茫然地点了点头,摸索着拈住周曦唇间的丝帕轻轻抽出来。
容涵之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深色的缎带来,扳着周曦轻颤的肩头,将手插进了他的脸和皇帝的小腹之间。
摸到了满手的湿痕。
当朝次相抿了抿唇,将那缎带蒙在了他多年冤家对头的眼睛上。
周曦浑身一颤,被剥夺了视觉,只觉惊惧更甚,多年来从未在人前流下的泪水仿佛开了闸,再止不住,不多时便打湿了蒙眼的缎带。
这些年来所有压抑的委屈心酸骤然流露,周曦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只是仍旧咬着唇,不肯哭出声来。
眼睛被蒙上了,宣泄便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腕上的腰带被细心解开,被按着肩头压倒在枕席之间的时候,他便下意识地抱住了衾被,蜷起身深深埋着脸,只是无声哽咽,动也不动。
脆弱到叫人心疼的姿态。
身边一阵阵的声响不断灌入耳内,却无人碰他,他不敢凭这声音猜想皇帝和容涵之又在做什么,白皙的指尖紧紧攥着衾被,茫然无措。
许久才有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背,入耳是皇帝微有些无奈的声音:“可哭够了么?”
他将肩头一顶顶开了皇帝的触碰,只不出声。
聂铉摇了摇头,话音里却带了些笑:“容卿都给你哭跑了,还不起来么?”
第九十八章
周曦用了许久才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像是才知道自己的双手已是自由的,迟疑地扯下了已经湿透了的蒙眼的缎带。
果然已经没了容涵之的踪影。
皇帝披着外袍,仍旧敞着前襟,正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耳根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仍旧将脸埋回衾被间,直到面上的泪痕都被被面擦干了,方才抬起头来,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哭过一场后的松泛,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难以言喻的羞恼一股脑涌上来,叫他一时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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