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
聂铉收回了手,看着手背上的水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叫他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两行泪痕。
便抬手用指尖轻轻地去拭他的眼角:“好了,别哭了。”
温子然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哽住了,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聂铉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抱到膝上坐着,哄了一会儿,才听他艰难地道:“臣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长江一百二十八年没有过春汛了……一开始没能查出来荆州的账目不对是臣失职……臣怕陛下怪罪,一意想着周全过去,便会万无一失的……”
聂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柳扬又恰是你的妻弟,倘能周全,自要帮衬,是不是?朕都明白的。”
温子然怯生生地捉住了皇帝的衣角,小声道:“陛下、陛下可是不生臣的气了……么?”
聂铉端详着那双眼里满溢的渴望和期待,蓦地想起了聂琪先前所说的脊梁骨被打断云云的话。
他想,他的户部尚书如今,只怕是将他当做了主心骨。
这可以算是好事,但并不是他想要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聂铉一向都觉得,温子然是很有些灵气的,只是那灵气和才华都被怯懦温吞的性子掩住了,放不出光华来。
倘若真叫他把自己当成主心骨,虽说从此死心塌地安心无虞,那份灵气也就彻底没了,聂铉是喜欢臣子听话,却不喜欢牵线木偶木雕泥塑那般毫无灵气的乖巧。
既然是活生生的人,总还是有些小心思才显得更可爱些,偶尔还会有些惊喜。
他温柔地轻抚着对方的脊背,温子然这几日憔悴了许多,脊骨和肩胛都分明支楞了许多,指尖轻轻按住那起伏的脊索,想,这里是人的一身精气神所钟之处,怎么可以用别人来做替代呢?
聂铉想了想,道:“子然这几日做得很好,有条不紊,只是人消瘦了不少。”
温子然哽咽方止,带着鼻音软软应道:“是臣该做的。”
“许久没好好休息了罢?眼底都青了。”聂铉温存地替他理好了被解开的衣襟,道:“朕看你这几日已经理出了头绪,且先歇一歇……去暖阁上睡一会儿吧,朕叫他们给你备上热水,好好洗漱一番,睡一觉。”
温子然眨了眨眼,看着皇帝,片刻后颔首道:“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待到上了暖阁,皇帝早已吩咐人备好了热水,温子然被服侍着泡了个热水澡后,很快便在那张往日颠鸾倒凤的龙床上沉沉睡去。
他已有整整几日几乎不曾合眼,此刻心情一松,疲惫得难以言喻,呼吸间又都是御香的气息,分外叫他安心。
一睡竟是直睡到了掌灯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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