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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泉知道,自己必须杀罗喉。长年作为一个杀手的经验告诉他,罗喉是最难刺杀的对象。罗喉既不嗜酒,也不纵情声色。从日常作息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来到天都,观察近月,黄泉逐渐明了,要杀罗喉,只有一个机会,那便是等罗喉受伤。

        罗喉最大的缺点,自信、好胜。作战从不取巧,这样的人早晚要吃亏。

        当罗喉陷入沉思,当黄泉观察罗喉,天台下的阶梯旁尚有一人也在关注罗喉的动态。玉秋风怀中暗藏利刃,欲趁罗喉心神有分的时候动手。黄泉看到玉秋风鬼鬼祟祟,忽而心生愤怒,『这样就想取罗喉的性命,太难了吧!』

        黄泉一枪刺向玉秋风,意在警示,「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与其说他想救这个女人,不如说自己容不下还有一个第三者来干涉他和罗喉之间的问题,彷佛本来稳定的气流遭到扰动,一切都不对劲了。

        「哪个地方是我该来,哪个地方不是?」玉秋风负气的回答。

        「有罗喉的地方,你就不该出现!」黄泉认为自己早先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我是来服侍武君,当然要靠近武君。」

        难道我只是另一个玉秋风?玉秋风的话让黄泉感到焦躁。他扳住玉秋风的肩膀,语带轻佻地说:「不如来服侍我。」

        「放手!」玉秋风闻言大怒,无奈黄泉手劲之大,一时竟无法挣脱。

        听到两人争执声音的罗喉步下石阶,轻唤了一声:「黄泉……」

        「别打扰我。」黄泉想试试罗喉的底限在哪里。

        「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用武力屈服女人。」罗喉的语气仍是平稳,像是在评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是吗?」黄泉放开手,饶有兴味地反问罗喉,他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样的话实在不该出自一个历史记载的暴君口中。不料甫一松手,愤怒的玉秋风出手又是一掌,黄泉抓住玉秋风的手腕,转头问罗喉:「不能偶而例外吗?」

        「呵!」留下不明所以的笑,罗喉漠然走过,这让黄泉更气。

        他追上罗喉的脚步,质问罗喉:「你说要庆功,为什么不和将士们喝一杯?」

        「我需要喝酒来讨好部下吗?」

        「也许你的酒量不好,也许武君罗喉一饮便醉。」

        「你想要我陪你喝酒?」

        「我只是提出疑问。」

        罗喉双手背负于后,无视于黄泉的提问,他循阶而下,黑色的身影快速穿梭在半醉的士兵之间。那些士兵平常是很畏惧罗喉的,此刻却形骸放浪地嘻笑怒骂,同女人玩乐。向来宁静的天都,难得地喧闹嘈杂。在最真实的欲望面前,罗喉的冷然好似幽魂,黄泉心一紧,忽然怕他就此消失,于是加快了脚步跟上。好像生命中有什么时刻,也是这样的,明明是恨,却犹有一丝不忍,但愿他回头,却又怕他回头。

        最终罗喉在酒窖前停下脚步,他走进酒窖取出两坛最浓的烈酒。他丢了一坛给黄泉,随即衣袖一摆,卸下了闇法之袍,黄金战甲的装束呈现在黄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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