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睿没注意他的动作,正全神贯注地审视翠柳,努力回忆那丝熟悉感从何而来。“姑娘能讲一下发现沈公子那天的事吗?”
他隐去尸体两字,翠柳却没有受惊或者胆怯,落落大方地回答:“那日沈公子大约申时一刻到了阁里,妈妈叫奴下去接待。沈公子近日常来,只是鲜少白天过来,因而奴心里纳罕。沈公子看着身体不适,奴想找个大夫来看看,沈公子却抓着不让奴走。奴便铺床让公子休息。孰料到了用饭时刻奴怎么都叫不醒公子,一试才发现沈公子已经断了气。”
叶思睿心里赞一声她的胆识,问道:“沈公子大约睡了多久?”
翠柳想了一想才回答:“大半个时辰。”
叶思睿默默算了算时间,正想问夏天舒的看法,一回头却见他脸色难看。“天舒兄,你怎么了?”
夏天舒缓慢地摇摇头。
叶思睿只得转过头继续问:“沈公子平日也常昏睡不醒?”
“这倒不曾。”翠柳摇摇头,姿态优美,“沈公子平日浅眠,稍大的响动都会惊醒。只是这段日子身体一直欠安,也会不时昏睡。”
叶思睿问罢了,谢过了翠柳,同夏天舒一起出来。他还惦记着夏天舒刚刚的反常,“天舒兄,你也身体不适?”
夏天舒又摇头。
叶思睿见他不想说话,也只得作罢。自从夏天舒中了毒,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此刻见天色已暗,便问:“晚上我请你吃饭?”
夏天舒终于说了个长句子:“你若还要下毒,不如请我吃碗面。”
叶思睿自动过滤话中的嘲讽,轻车熟路地带着他去了闹市一家面馆。
“店家,两个人!”
“好叻!”店小二响亮地应了一声,“叶县令您又来了,还是老样子?”叶思睿露齿一笑,算是肯定。
“这位爷呢?”他打量着叶县令身后的人,不由生畏:一身布衣,又瘦又高,一举一动,凛然宛如出鞘利剑。
“一碗阳春面,不加葱,卧个荷包蛋。”他吐字清晰地说。
面馆生意极好,叶思睿引着夏天舒到角落里一个隔间坐下。
面很快上来,叶思睿食指大动,却还留神注意仪态,抬头见夏天舒闷着头,手里筷子一提一卷一送,嘴里咀嚼不断,端是一副畅快淋漓的样子。“天舒兄也是北方人?”叶思睿不禁出口问。
夏天舒口中无暇,摇摇头,待把那一筷子面咽下,才问他:“你是洛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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