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抬起右臂,叶红袖却是没有起身。女子把脸转向薛慕极的方向,问,“世子,二房那扫把星,未必承你的情。他命里带煞,迟早会牵累你,牵累整个平江侯府。”
看穿了?无所谓,薛慕极笃定叶红袖不会说,就算说了,她爹娘也不会信。
叶红袖又面向老太君,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孩子,你这是……”
“母亲,侯爷,夫人,红袖认罪,我没有绑架过世子,但跑马场的事故,的确是红袖做指使丁儿做的。红袖为一己之私,至世子安危于不顾,对不起侯爷栽培,更对不起三爷信任。师兄与侯爷说过的,红袖也全认。做下这些,红袖已经没有脸面,呆在平江祖宅。红袖与三爷缘分已尽,此后出家修佛,再不理尘缘琐事,也能为手上罪孽赎罪。红袖最后的心愿,是去平江祠堂,给父亲与三爷上注香,望侯爷恩准。伺候,红袖生死,与侯府再无瓜葛。”
说完,瘦削单薄的女子,直起身子,面对堂上吃惊的所有人,眼里是释怀与平静,对于三爷,她执着了半辈子,终于能够放下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她的誓言,她的承诺。
“红袖,你也疯了吗?”老太君急的站起来,她昨夜悄悄给丫鬟加了一味药,弄疯了这个唯一的证人,但红袖为何还要承认呢!
叶红袖把头上的燕尾蝶玉钗,摘下来,放在地面,割舍掉最后的联系之物。
她心里清明,薛慕极是平江世子,平江未来的主子,薛慕极设计要她走,就算她今天不走,也早晚要走。
倒不如,潇洒些,干脆些。三爷曾说过,之所以选了她,就是看中她不似女子心事沉重,能够拿得起放得下。但三爷之智,人心算计可近妖魔,也有猜不透的时候。她不在乎,所以潇洒。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在乎的,哪里能够轻易地放下呢?她叶红袖生而为人,放不下的,唯有三爷。
薛慕极憋着话心里不舒坦,自己与这位大概要此生不见了,他又从凳子上跳下来,用孩童迷茫又好奇的神采,问说,“三婶婶,丫鬟都疯了,你大可以都推给丫鬟自作主张而为,你为何要自己承认呢?”
女子她缓缓站起来,向着众人微微浅笑。她望着地上那别致的钗子,与薛世子说,“红袖曾向三爷发过誓,若平江侯问话,红袖都不可说谎。”
第20章同住
叶红袖没有留恋,得了允许,在祠堂与夫君的排位作别,独身离开薛家。
没有人送她,因为她刚刚认罪,搅黄了老太君的计划,气的老太君旧病复发,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次都没站住,最后一次站起来,直挺挺的晕倒了。
众人忙着医治老太君的事儿,自然而然把这位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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