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哎,你还在啊?你忙你的去吧。”
四目相接的一秒钟内,闵扬终于看清他的长相——高挺的鼻梁,乃财路亨通之象,但嘴唇薄如刀削,有财也囤积不起福禄满堂;偏欧式的双眼可能是瘦出来的,和刚才看过的身份证照很不一样,睫毛稀疏而纤长,眼白发红眼底微青,气血两亏,长此以往命不久长。
方才头发没晾干时还不太明显,这在光下一看,他的发间居然掺了许多银丝……这发色绝不是漂染新潮的“奶奶灰”能染出的效果。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名贵却没养好的植物,以至于到了花期不但未开花,反而呈现凋零之势。
秦臻下了狠劲儿,那道划痕凹陷成了立体的弯曲一长条,足有20多厘米。
闵扬:“你知道补这一道漆要花多少钱吗?”
秦臻头也没回地笑了笑,手指拂过那道划痕——他的食指手指第一节反向弯曲得厉害,大概是又缺钙、又长期使用鼠标的缘故。
“如果你有这么一辆车,你会不上全险么?”他非但没有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反倒用指甲试了试能不能把创面再拓大一些,结果自然徒劳无功,“别说这么一道了,就算车全撞废了,也有保险公司处理。”
闵扬努力保持平静——他倒不是心疼车,就是那种药师在身边却没人加血、气得他想不知道咬谁好的感觉又冒出来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那、你、刮、它,干嘛呢?”
秦臻从口袋里又掏出了火机和烟盒——他太瘦了,要不是自己掏出来,闵扬压根没看出他口袋放了这么多东西。
“在这儿等车主,交个朋友。”塑料火机垂垂老矣,秦臻耐心而缓慢地打了一次又一次火,用光了压力管能触及的最后一点儿燃料,终于点着烟吸了一口,“人家见我不小心刮完还没跑,应该不好意思找我索赔了吧。”
不小心刮的?
很好!闵扬愈发觉得自己此行师出有名!
闵扬:“你不怕人家来了打你?”
“怕啊。”秦臻像是刚想起这个问题一般,困扰地自语道,“等会儿要是来个特别壮的,那我就跑吧?这附近没有摄像头,谁也不知道是我刮的啊。”
闵扬用手指了指车窗上的一角:“外面没有车里有,从你出楼门开始就被拍了,全球自动网络备份,你现在砸了也没用。”
“嗯?”秦臻非常正式地打量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了一丝警惕和犹疑,“你怎么知道的?”
闵扬装起路人来:“这上面有个孔,还不一看就知道了?”
秦臻只瞥了一眼摄像头,随后把烟拿到一边,退后两步看着他没说话。
闵扬从他刮车门开始就没来得及佯装鼻音了,这会儿索性也没装:“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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