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一连几日,闵丘一早一晚温水洗面,没拆封的几瓶什么霜也统统打开,洗完脸虔诚地一层一层不厌其烦像刷墙一样涂上去,再学电视上朝自己的脸拍了又拍——他总觉得那天早晨是自己的胡茬扎到了华金的手,否则怎么后来华小金像触电了似的猛然把手一缩,就没再继续摸了呢?
闵丘他爹曾教育他,叫他们遇到事了多商量商量,自己解决不了的大事兄弟间互相照应一下。闵丘把这心事在心里装了几日,仍拿不准这究竟是他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事,还是需要跟大哥二哥商量的,某天晚上,他在床上翻了一千个身,实在睡不着,这才拨通了他大哥的电话。
可惜闵扬只是大哥,并不是“知心大哥”——在电话拨通第三遍时闵丘才听到对面传来声音,闵扬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说了叫你别打电话!干什么!”
吓得闵丘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
闵扬:“快说!”
“哦哦哦,我是说,那个……”闵丘听到电话外还有另一人的声音,虽不太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凭音色能听出是“干卿底湿”那个术士——这就是华金的老同学、发小,这二人关系非常,万一听到他跟大哥的通话内容,保不齐会跟华金通气。
闵丘像打暗语那般:“大哥,那个谁不是耍了你么……不不,你肯定没被他耍到,我知道,我是说,你是不是找他算这事儿的账去了?”
闵扬鼻子出气,高傲地一哼:“嗯,怎么了?”
闵丘满脑子都是华金回头问他“好玩么”的那一笑:“你你你……你,怎么找他算的?”
“欠了的叫他还,骗走的叫他赔。”闵扬言语间似乎不屑,又好像有几分得意,听起来索赔成果颇为不错,“我当初怎么不痛快的,也叫他试试。”
闵丘听了这哑谜浑身难受,感觉他大哥文学素养突然升高,自己竟跟不上了:“这这,大哥,具体怎么操作啊?”
“他越想干什么,越不让他干。”闵扬点了根烟,“呵呵。”
第112章
既然连大哥都说吃亏了必定要追责,那闵丘就要好好想想怎么讨还了。
他先是想如法炮制以牙还牙,也跟他大哥在背后说华金的坏话出出气,一直说到自己神清气爽恩怨勾销,可张了口却嘴边无辞,细想半晌也不知华小金有什么可挑拣的地方,若真要抱怨,也只能怪华金怎么不对他再好点?
这“好”指的并非是鞠躬尽瘁、操心劳力的那些“好”,闵丘觉得华金完全可以抽点料理的时间,来多料理料理他嘛!
闵扬向来耐心不多,手机里等了半分钟没声音就催有话快说,更别提身居其位考虑尽大哥之责言传身教了,只厉声吓唬了闵丘几句,便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此计不通。难道要他和摧玉金销一决胜负以雪前耻?想想灵剑和人在帅天在看两个人一起挨揍的场景,华金一边吊打还有空回头笑,闵丘心觉连试一试的必要都没有。
清晨的过堂风寒气逼人,报仇无门的闵丘坐在饭桌前心灰意冷,不由得把衣服领子立起来,将拉链拉到最高。
“你冷么?”华金放一只藤编的小筐在桌上,关了对流的一扇窗户,“这样还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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