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多想了,大概是事到临头,有些紧张罢了。
还有两天。
玉缘镇虽然不大,但毕竟名头在外,过往客商游士也倒是络绎不绝。所以我们在这里落下脚也到不觉得十分扎眼。这地方虽然没什么山湖秀色,但园林景观修筑的十分赏心悦目,堪称一绝。即使不在那些个大户家里打转,但说这街道巷尾木园椟生也有如画中戏本子里的天宫仙院。
五行之融面面俱到,皆蕴含其中,金木水火土代代繁衍万象生万物。依我看,莫说单一个瓷器,就算是育人的渊源也都在情理之中。镇郊有玉栾江蜿蜒而下,缦丽如玉带一般。江上通行船只来来往往,从我现在住的客栈放眼朝西望去,也隐约的能看到商船上飘着的各路商号的旗帜。听说从这儿沿着玉栾江往上游走,不多时就能见到一片片茂密的森林在眼前展开。有很多瓷窑分布,矿藏必然十分丰富。下游沿着水路顺流而下运到蒙城,瓷器的输出十分方便。
我在玉缘镇盘桓了两天,不禁被这里的美丽所吸引住了。
说是这镇子打平地一砖一瓦垒起来的倒也合适。园林景观假山奇石、古宅街道,种植着与这个地区不相宜的林木,在路上溜达的时候承双指点给我看,有很多都是从外乡移植来的品种。周围的顺义、嘉康、定县、阜城等大抵如此,但完全是平地立起来的,恐怕泱泱我琦凤,唯有玉缘。
但大多数时候是关在屋子里默诵那些个制瓷本录,堆在桌子上有小山那么高。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些本子在我眼中基本上都是一抹黑的,默默无语两眼泪,幸好里面图样很详细,纵使有看不明白的东西,承双也会帮我解释。
人啊,一有事做,日子过得便分外快。
在动手前那个傍晚,我正在屋子里研究图样,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保明天不至于手忙脚乱。说实话我这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正巴着桌子冥思苦想的时候,三声轻微的敲门声让我顿生警觉。袖中飞针露芒,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柔和的男声差点让我从凳子上跌坐下去。
“秦姑娘,有客。”我识得那声音,绝对是承双。
我皱着眉头起身过去开了门,他低垂着头恭敬的在一旁侍候着,身旁立着一个带斗笠的黑衣人。
“若是想吓死我,不用这个法子也行!”我咬牙冲承双埋怨着,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也不看我。我眯了眼,将探寻的目光放那黑衣人身上。
“还请两位进屋谈吧。”承双对那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既然他说是客,想必……
错开了一步,那黑衣人也丝毫没有让的意思,抬脚进了屋。清风扫过,一股淡淡的胭脂香风从我眼前拂过,我相信这人来之前必然用清水沐浴过且混淆了脂粉香气,让人辨不清本源。就连我——要从这几家老号里分出各色香脂来,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此人并不刻意隐瞒性别,从身形脚步上来看,定是女子无疑。我刚想开口去承双此人的来历,他却轻轻将门掩上了,关门前我只看到他眼中那一如往常的平静。
“你是……”不管怎么样,在这种大事前一天来访终究让人觉得很讨厌,虽然她来到这里,而且承双也将她带到我面前这必然是有原因的。
那人转过身来,看的我有点发毛。半晌,她才走到我摞着一堆图样的桌边,按平了一方白纸,执起笔来涂抹。
我跟了过去,望往那纸上一看心下真真的吃了一惊。这……这是……
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那黑衣人才撂下笔,错步立于一旁。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那素净的白玉龙纹瓶,身上不禁颤抖起来,想了想措辞,我指着那图样问道:“这不会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匕首就落在我脖颈间,冰冷冷的寒意刺骨。
虽然杀意不盛,但威胁的气息近在咫尺。我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不应该说的事情,便捻手讪笑着小心翼翼的把那利刃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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