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主人是为了保护您,才不愿让您碰触那些事,就如同今日我们拦着您上天晴山一样。若您执意要去,我们自然不会硬碰硬的挡您的路。只是往后的日子如何,姑娘心里可要仔细想好了,毕竟世事莫测。我们就算能为您筹划一时,也未见能为您筹划一世。”
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摆了摆手,锦书也停了口,说是让我静静,见我碗里的水都喝完了,便起了身又去取,我也觅得一时安静。日头眼见转了身,待回去时,锦书偷偷塞给我一物,小声道:“我私心里与他们看法相左,姑娘若与那龙女一路,或许也是件好事。”
让彻雪护佑我吗……
呵!
我叹了口气,锦书笑眯眯的看着我,大概是以为我想起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愁心里乱,但扰的我心烦意乱的,不是别的事,而是那个金色的影子说的。
我会遇见一个女人,她会死在战场上,我会对她念念不忘。
除了陆彻雪,还有谁?我心里全然肯定。
我不会让她死,绝不会。
她还要嫁给莫微寒,还要看着钱柳兴盛壮大,还要生一堆孩子,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她怎么可以死?
我心里很慌,越想越慌。
跟这件事比起来,我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我根本不在乎。
如果看不到彻雪,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
我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她的未来。
她不能死,绝不能。
是夜,我沐浴完毕,锦书早早地将我让她重新涤过的衣服送了过来,我久不描眉梳妆,今儿却恭恭敬敬地坐在梳妆镜前,收拾了好一阵子。仔细到再无不恭之时,才从包裹了取了一只小盒拿到梳妆台前。我瞧着铜镜中映着的影,隐约的能从今日容颜中寻到娘亲的痕迹,我爹说,我是像极了她,初时听我心中欢喜,现在却越来越觉惆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怕,怕极了,我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家人,朋友,还有……她。
娘亲便是这般宿命,她中意的人,一个个离去。然后自己也被这可憎的命运操纵,年纪轻轻便留下了我这未亡人。
其实这报应若只应在我身上,大抵我也是并不在意的,今后怎样都好,毕竟我也只是个目光短浅的仅仅指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深思恍惚中,忽然忆起几年前在漳州的时候。小夏问我:“你说,我喜欢她,就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吗?”我不确定那时候他到底是想征询我的回复,还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理由。
小夏原有个订了亲的媳妇,我们都唤她茗姑娘。这茗姑娘皮相生的当真是好,家境也与小夏门当户对,蕙质兰心不说,一双巧手更是让大半个府城的绣娘心悦诚服,无论是谁提起她都要竖起大拇指的。而小夏更是在订了亲之后,仍旧我心照明月似的上杆子关照。
别人且不多逞,到后来,就连夏老爷子都觉得自己儿子有些勤奋过了头。
可在大婚之日前几天,那个愣头青却忽然转了性,一改往常殷勤直至的讨好,整日酩酊大醉,还将醉鸳楼几个姑娘买了下来,最后逼的李家派了几十号壮丁来好一顿大闹,最后赔了银钱赔了笑脸,连带着辽北的商路都让断了线。
若是平素我定要冲上去问个究竟,可那时候的小夏却让我不敢往前凑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着他满脸的疲惫和眼中的血丝,他就像是撞到墙上的小鸟,狠狠的摔了下来,平时爱惜非常的羽毛也折了几支。从那儿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钟情于什么人,年少时鲜衣怒马渐渐被时光蹉跎成了外人眼中的放荡不羁。
我再也没听他提过那剔透玲珑的茗姑娘。
小夏毕竟年长我几岁,纵是是男孩子,也是开窍的早了。而我今日却和他一样,应是人人都会有这般遭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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