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你虽非人,但你又不是来害我的。”
“你不嫌弃我?”
“怎会,蝉龄风姿卓然,怕是我配不上你才是。”郑齐眼神越发真诚。六十文让我买到你这么个宝贝,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值的买卖。
“我魂魄虚弱,日后恐怕只能与你在梦里相见。”
“无妨无妨,你身子要紧。”
就这么一来二去,三言两语,郑齐与阮蝉龄算是一见倾心,勾搭成奸了。
郑齐其实本不是那么色令智昏的人,但他一见这阮蝉龄,便没来由的喜欢,就好比之前买那支箫一样,没有理由的喜欢。
这后面的几天,郑齐白天收购蚕丝,晚上便与蝉龄在梦中相会。郑齐自小离家在外奔波,一个人惯了,难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只觉得这蝉龄一言一行无不合称自己的心意,不知不觉竟真是动了心,心里也存了与其长相守的念头。只是他毕竟来历不明,郑齐还是存了个心眼,找客栈的小二询问一番。
“您说姓阮的人家啊,城东倒是有一户,他家小儿子叫蝉龄,可惜前两年进京赶考时失踪了,不知可是您要找的?”小二接过郑齐给的碎银,眉开眼笑地答道。
郑齐揉揉眼角,道:“没什么,就帮个朋友打听打听。”
收了钱的小二相当服务相当到位,关切道:“我瞧您脸色不好,可要帮您找个大夫。”
“没什么。”郑齐婉拒道,“最近忙得很,许是没休息好。多谢了。”
问过小二后,郑齐放下了心。但现下蝉龄一介孤魂,难见天日,又魂魄虚弱,不知哪天忽然就魂飞魄散了,这般吃苦受罪,两人要想谈及将来真是难事。自己忙过这阵子又要离开姑苏,得好好计议以后才是。
这天郑齐一来便对蝉龄道:“我有件事同你说。”
蝉龄正在桌边写东西,见郑齐来了,忙放下笔迎上去。郑齐好奇道:“写什么呢?”
蝉龄笑笑:“没什么,打发时间的。”又道,“你不是有事同我说吗?”
郑齐这才想起,把心中的忧虑同蝉龄说了。
蝉龄显是有些不信,道:“大哥莫要开玩笑,我能在梦里陪陪你,已是我的福气,哪敢奢求与你长相厮守。大哥早日找个夫人才是正道。”
“夫人,什么夫人。我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个。先是你引得我,现在我真心待你,却说这样的话,你这不是戏弄我吗。”
蝉龄讷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又叹口气道,“我若是不做孤魂野鬼,便是要去投胎。我若是想投胎,先要找到自己的尸身正式下葬。我本是突遭横祸,那尸身怕是早烂在野地里,或是叫野兽啃食了,哪里还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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