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翻涌的情绪归于平静后,倦意又排山倒海地袭来,他眼皮打颤,身子歪了歪,头一挨上靠枕,就沉沉睡去。
醒来时黑哥正窝在他怀里,不吵不闹,嘴角淌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他。
已是中午,奶汪饿得都快蔫了,却似乎很懂得察言观色,不敢冲着他耳朵汪汪直叫,生怕因为太调皮而被丢出去。
动物长记性,被抛弃过一次后,就会格外珍惜温暖的庇护所。
人也差不多,好不容易有个关心自己的人,心底便会尤其在乎。
何辛洋连忙坐起来,给黑哥喂狗粮喂牛奶,伺候周到了才从冰箱里拿出除夕夜里剩下的饭菜,准备热一热就吃。
等待加热时,他靠在厨房门上划开手机的锁,没有来自程洲桓的新信息,也没有未接电话。
无意识地撇下唇角,心中空荡荡的,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他有点矛盾,既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程洲桓昨晚的事,又怕对方担心。
如果程洲桓刚好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问他晚上睡没睡好,他可能就会顺道说起遇到马仔的事。然而程洲桓什么也没问,他没法主动发一条微信过去,说——程哥,我昨天有事回工人村,遇到窝藏在那里的毒贩马仔了。
男人不能这么矫情,这么爱倾述,否则跟担惊受怕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过夜饭菜没了前一晚的新鲜,火锅底料煮过再煮显得更辣更咸,何辛洋不介意味道,但也没多少食欲,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看着剩下的菜觉得倒了可惜,于是放在一边凉着,准备晚上再吃一顿。
打开化学辅导书时,他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信息,索性不再考虑向程洲桓“汇报”夜里的遭遇,拿过草稿纸,专心致志地扎入方程式里。
程洲桓除夕夜忙得脚不沾地,不是陪着长辈嗑叨,就是被熊孩子围着转,半夜还得客串一回专职司机,送酩酊大醉的平辈各回各家。
终于觅得一口喘气的机会时已经是凌晨4点多,就算再想念家里的小朋友,也没理由在那个点儿发去一条“洋洋,在干嘛呢”。
暧昧过头。
天亮后程大律师也不得安生,忙着走亲访友,忙着面带微笑听无聊的东家长李家短,扮演一年仅一次的“优质儿子”。
直到晚上10点多,亲朋尽数散去,他才放飞自我地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划开锁屏。
桌面是偷拍的何辛洋,侧面,正目光专注,奋笔疾书。
那天在机场分别后,他就将桌面换成了何辛洋,回家母亲再次旁敲侧击问有没有对象,他笑着递上手机,直截了当地介绍道:“妈,他就是我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