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进舟沉默了,只能说:“对不起。”
“我没有觉得你当年出国错了,我至今不能释怀的是,你走前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出国之后,你断断续续给我寄明信片,后来搬家,又不给我留新地址,单方面断了联系,你知道我当时多急吗?”项知岚低声说:“你知道我当时写了多少信去你那个旧地址吗?你后来回去看过吗?”
他盯着俞进舟,看着他慢慢地摇头。项知岚都气笑了,他起身,“我觉得我们都错了。十年,什么都变了,唯独问题没变。十年前我们解决不了,我们没经济没实力没地位,我们解决不了,十年后,我们还是解决不了。”
俞进舟沉默地看着他。片刻才说:“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复合?”
“因为我爱你!”项知岚脱口而出,旋即又说:“因为十年前我爱你。”
俞进舟慢慢从座位上起来,说:“我也爱你,十年前。”
餐厅有人侧目,项知岚抓起椅背的西装外套就要离开。这时,有人捧着一大捧花过来,问:“16号桌,请问哪位是俞进舟先生。”
两人顿在原地。“我。”两人同时出声,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俞进舟又重复了一遍,“我是。”
花交到他手上,里头夹了张卡片,上面写一栋公寓的地址,与卡片丝带相系的是一把钥匙。
本来只是觉得时间已经合适,两个成年那么久的男人,两家公司离得也不算太远,同居以后,各方面都方便一些而已。
俞进舟苦笑一声:“你反悔了?”不然刚才何必跟他争。
项知岚扫了一眼那捧俗气的红色玫瑰花,一语不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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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因为叛逆,项知岚抽烟喝酒样样不落;成年后,尤其是接管公司后,除了应酬,他滴酒不沾,倒是烟抽得比以前凶多了。
离开西餐厅,上车叫司机开车,司机问去哪,他却不说话。
半晌,他才说:“孙燕语开的那个酒吧在哪来着?”
入夜后,酒吧一条街很是热闹,灯红酒绿,到处是震天响的音乐,男女们的欢声笑语。项知岚在路口下了车,径直走进“遇”。孙燕语既是老板,也是调酒师,偶尔心情好,也会来自家酒吧泡泡。此时见到项知岚走近吧台,连忙把手上的酒瓶交给了员工,过去打招呼:“你怎么来了?来视察吗?最近营业情况不错哦。”
项知岚烦躁地一挥手,“视察个屁,几千万的项目等着我做决定,你这破酒吧月流水才几个钱?”
孙燕语忙作狗腿状:“是是是,您是大老板,大老板纡尊降贵来干啥啊?”
“当然是来喝酒的。”
孙燕语挑了几瓶好酒,和项知岚找了个空包厢钻进去。
“怎么了?”孙燕语有心开导,结果项知岚只闷头喝酒,他叹了口气,“几千万的项目等你做决定呢,你就来这儿借酒消愁?”
项知岚抬头,冷冷地看着他:“谁说我是借酒消愁的?”
孙燕语一乐:“谁在酒桌上喝得烂醉抱着我说这辈子再也不喝了?”
项知岚又闷了两口。孙燕语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地说:“说起来,俞进舟回来了你知道吗?两个多月前吧好像是,我们一块儿聚了个餐。啧,那小子人模狗样儿的,这把年纪了还挺帅,我本来还指望他秃个头什么的,让我也体会一下颜值碾压别人的感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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