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濯云两眼一闭,很想马上撒手人寰。
倘若燕重锦是下面的那个,最多担个以色侍君的佞幸之名,剥职削爵就是顶头。但如果是他干了皇帝,还是在对方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就是妥妥的犯上大罪,抄家灭族没跑了。
“爹,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燕不离宽慰道,“谁年轻时没犯过错?皇上如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只要粑粑不露真容就没事。”
“就怕纸里包不住火。”燕濯云挣扎着爬起来,坐在蒲团上喘着粗气,“他能一辈子戴着那张丑脸吗?”
燕重锦心里也有几分惴然。
梁焓今日见了月爹爹,早晚会怀疑到他身上,尤其是对方昏倒前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有些不对劲。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条命不足惜,但终究不能因此连累燕家满门。
“爹。”他问向燕不离,“我记得您还留着玉生膏吧?”
燕不离点点头:“有啊。”
“儿子想用用。”
“啊?”燕不离剑眉一绞。
当年池月死而复生,带着一身千刀万剐的伤疤归来。他瞧着心疼,就托林子御研制了生肌换肤的药。
玉生膏的确好用,几个时辰便能换皮除疤,但过程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蚀掉死皮再滋生新肉,可谓痛痒难耐,比五石散发作还恐怖。池月算是他见过最能撑的硬汉了,就这样还明确表示宁可留得一身剐,也不想遭这份罪。难道...儿子想挑战一把?
燕重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由于长年练习弓箭和棒法,掌心和手指都生着薄茧,这个特征太明显了。
梁焓是通过月爹爹的手辨出真伪的,说明对方也对他的手印象深刻。虽然那人现在还睡着,但早晚会醒,到时候难保不被识破。
池月托着下巴道:“就算你把手换了模样,那豆芽皇帝对你的脸生疑怎么办?”
一听这大不敬的称谓,燕濯云呛了一口,险些又晕过去。
燕重锦道:“林叔叔走的时候给我用胶黏了一遍,除非用水久泡,否则很难撕下来,应该足以以假乱真。”
燕不离从房中取了玉生膏,递到他手里,心中仍有些不忍:“儿子,这药用着很难受的,要不咱再想想别的招儿?”
还能有什么办法?梁焓是个脑子灵光又多疑的人,要想蒙混他,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燕重锦接过药瓶,眼神坚定:“没事,爹,我忍得了。”
忍不了也得忍。谁叫自己一时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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