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到了曼陀罗墙的一边,紫发小孩也随即走来。面对面的站立,中间相隔的带刺篱墙将天地一分为二,难以逾越,
曼陀罗本是妖艳黑暗的花朵,更何况是黑色——这种神秘蛊惑的色彩,所有的诠释到了这里似乎都幽微难明。
松阳微笑,温言说道:“不久我将脱离战场,在萩州建立私塾。你如果愿意,随时欢迎你来。”
紫发小孩点点头,脸上是与同龄不符的稳重,看不出太多欣喜。
松阳叹了口气,伸出手穿过花藤间的空隙抚摸那个孩子的头。尖利的锐刺伴随动作扎进皮肤,毒液痛痒磨人,血液滴上黑色柔软的花颜,滋润慰劳了它漫长的阴冷与干渴。
紫发小孩看见缠绕在柔颜与荆棘之上的鲜血,眼底有痛色浮现。他抓住松阳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会去的。”
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与颠沛流离的爱,被伤害的坚韧疮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二】
茜色的夕阳舒适而惬意,不经意间滋生人们的慵懒怠慢。每当这时,人们已差不多干完手中的活计,坐在一起互拉家常。
松阳舒适地仰在藤椅上,享受这难得平静美好的时光。几年来的于战争中颠连,搅得人心意烦乱。战事吃紧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奢侈,神经时时紧绷,睡梦中时常惊醒,更遑论享受平静。
“寅次郎先生,该用晚餐了。”楼下有人喊道。寅次郎是松阳的化名,因为他此行的目的,他不想暴露身份。
这所旅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北村大郎,同大多数乡下人一样有着热情淳朴的性格。北村的妻子也如寻常的村妇,善良勤劳。乱世烟火中也有摧不尽毁不灭的东西。
此刻北村夫妇已做好了一桌农家饭菜邀请松阳共同享用。桌上的不过都是些家常小菜,几乎没有肉类,可是对于物资短缺的战乱年代来说,这已然难得。何况食材虽简,菜却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松阳由衷谢过北村夫妇,便与他们一同坐下。北村夫人为松阳与她丈夫斟上自酿的桂花酒,味虽淡了些,却十分尽兴。
兴许是酒兴助然,北村夫妇拉家常时不知不觉提起了几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件事。松阳本对别人私事没有太大兴趣,然而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这故事与自己的朋友有莫大的关联。
那天,就在北村为宿者稀少,饭炊将尽发愁不已时,仰面便来了两个客人,一男一女,皆着风衣,似是远道而来。男子相貌英俊,身材却不魁梧,女子美丽娇柔,似是怀有身孕。他们十分疲惫,北村连忙在二楼安置好他们,然后去给他们做晚饭。
饭菜做好后,北村趁热端去,却在门口听见争吵的声音。
“我都说了明天就出发!”这是那个男子的吼叫声。
“可是,可是孩子禁不住这样奔波劳累呀!”女子无助地抽泣着。
“别再可是了,你难道想让我在这里被抓住吗?”男子不耐烦地说道。
“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况且外面一直在战争,流民太多,非常不安全。再说人们心思都放在战争上了,哪有心思管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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