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邪郎坐着不说话,心里却知道黥武这话极其有理。就算让银锽朱武知道,还当什么大事呢,喜欢了就收进来吧,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说不定还就这样办了。家和万事兴,说到底还是以和为贵。
螣邪郎转念一想,九祸怕是知道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家里长辈几个,除了朱武没抄那份心,怕都是装作不知道的,就让小两口自己磨合去。
这样一想,他又郁闷了。打这日之后,螣邪郎就常常去看赦生,也拖了黥武一起去,就想变着法子让小弟开心些,黥武也是这个意思,等到赦生病落了,身子好些,就拖着他四处走动,于是赦生出门的日子比往常在吞佛那里时还要频繁了些,两个哥哥变着花样要他开心,他自然是知道,也就顺着,慢慢放开那些扰人的心思。
转眼不过月余,又发生了一件事。
螣邪郎看上一名叫五色妖姬的青楼女子,竟动了娶的心思。
九祸暗地里知晓了,就变着法子劝他,把那些个厉害关系都明说了,最后道:“你知道咱们大户人家,一个怕的是戏子,一个怕的是娼妓,你想的这回事,给她赎身从良固然可行,也得替她想想,入了家门日后怎么过,你在家中的地位怕也是受影响了。出门在外,也是惹人非议,这地方上的人,哪一个是不认识她的?”
螣邪郎心知九祸说的实话,但是情啊爱啊的,哪里是能由得这些说通了呢?
赦生知道了他大哥的事,就瞒了家人,着了装,悄悄去见五色妖姬。那五色妖姬正因为螣邪郎的缘故,有些心思梗着,忽然听说银锽家的少奶奶来了,以为是螣邪郎的夫人,慌忙打理了迎出去。
赦生见了五色,但觉慧质兰心,温婉贤淑,不似青楼女子,心道难怪大哥会喜爱她。
二人聊了些闲话,五色妖姬见他是越来越眼熟,赦生就把身份挑明了,他就是头里来喝花酒的银锽家二少爷。五色慌忙向他跪头,她头里听说银锽家有位二少爷嫁了外戚,城内很是轰动,这男妻虽不少见,可大户人家里头牵扯得那些利害关系,又不是外间足以道的,少爷身份的尊贵,论嫁,便是相当了得了。但赦生极少外出,她一时间没想起来,也是正常。
赦生对五色道:“你若是嫁了进来,就上我那去吧,有什么事,我也能替大哥照看些。”
五色便明白,他是来给自己送个安心的,顿时心理好生感动,拜道:“妾身福薄,并不愿连累了大少爷。他心中有我,便是知足了。”
赦生听她这话,不卑不亢,也不似委屈,不由好生惊讶。原来五色妖姬思前想后,这从良的事未必是好,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她注定逃不了曾伫青楼的旧事,到时反而连累了螣邪郎;倒不如眼下得好,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有他在一日,她便在,他若去了,也不独活便是。
赦生跟吞佛闹了这大半年,乍闻五色妖姬的心思,仿佛遭那五雷遍地轰了一般,当下竟有些呆了。
于是又说了些话,趁着天还亮,匆匆回去了。
一路上赦生坐在轿子里,竟有些恍惚。一会子想自己跟吞佛闹的那些事,一会子又想五色妖姬的那些话。五色妖姬那些想头,他是明白不了的,却又感到恍惚。
回到家,已是日薄西山,他在园子外忽然差下人掉头,就往大哥螣邪郎处去了。这年关将至,螣邪郎是忙得不行,这点灯的时辰竟是还在外坊,赦生便直接去了外坊寻他。外头的人哪里见过内眷,虽然听是二少爷,此刻也已今非昔比,慌得众人连忙散了。
赦生落了轿,直接进门,螣邪郎见是他,着实惊了一跳,着人添上碗筷,一同用膳。
饭后赦生便把去见五色的事跟大哥说了。
螣邪郎瞪他一眼,道:“你那点子事儿还没解决,少替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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