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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许辞离开后,便没有人会来问他工作累不累,叮嘱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也不用去听许辞抱怨饭菜不好吃,也不用去担心许辞是不是又感冒又生病了。

        更加不会被人抱着,问他,新的歌,过来听听,喜不喜欢?

        许辞给他写了几十首歌,他在酒吧里偶尔会唱一两首,项又驿下了班会去听。许辞就在舞台上,拿着吉他,对着话筒,朝项又驿眨眼。

        他抬起手指着底下座位里的人,大声说,“接下来的一首歌,给我最爱最爱的人。”

        是许辞的浪漫,是许辞的情歌,也是许辞的残忍。

        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后,又怎么还会喜欢上别人,又怎么可能忘记他。

        从律所出来,项又驿去同事介绍的心理医生那里,车驶出小路,沿着白桦树的道路前行。

        入冬之后,这里的树枝被修剪一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苍蓝色的天空和冷红的日光里,一切都是萧瑟干枯的。

        驶过四五个红绿灯,最后在一栋大楼前停下,此刻日头下沉,暮霞四起,暖红色的霞光投射入车窗内,直铺在他的脸上。

        车驶入大楼的地下车库,光影褪去,视线在刹那变暗。项又驿把车停好,下来时突然觉得一阵凉意,他伸手去摸后车的大衣,挂在胳膊上,拔出钥匙,从车上下来。

        走到车库电梯,那股冷意似乎越盛,项又驿皱着眉,展开大衣穿上,手插入衣兜内,正好碰到之前丢进去的半包烟。

        他微微一顿,抬起手,指腹轻轻磨蹭喉咙,项又驿咳了一声。

        乘坐电梯上去后,他没急着进大楼,而是走到了入门外的角落里,冷风肆意,他找了根柱子背靠着,风从两侧穿梭而来。

        项又驿拿起烟盒,抖出一根烟,手指交错夹着,摸出打火机,“咔”一声,香烟点燃。

        他不常抽烟,高中时读书压力大会抽一根,许辞不喜欢烟味,项又驿就没敢告诉他,现在许辞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项又驿咬着香烟,嘴唇轻抿,他想,谁还会在乎自己。

        天空的颜色在逐渐变暗,从红过渡到了暗红,又从大片如血粘稠的暗色成了透着蓝光的深黑,黑逶迤在苍穹之上,像是一条闪着磷光的毒蛇,笼罩下来。

        项又驿嘴唇含着烟,呆愣看着那片暗稠的天,他打了个哆嗦,撇开视线,目光扫过周遭,却猛然一震。

        视线若是能聚焦能化为实物,此刻项又驿的目光大概就是类似于原子弹投射那般急促,轰炸过那正面的墙,想要探个究竟。

        是什么东西在哪里?

        一个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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