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我扬起眉毛,劈头盖脸地劝她,“你傻啊,休学一年你就等于之前几年白读了知不知道?”
“可是其央,如果陆俊文这个病治不好了呢?”桃子的眼眶说着就微微泛红了,“也许这是我能够陪他的最后一年了……”
看着桃子红红的眼睛,我一肚子的话忽然堵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我突然间觉得,在每一份真正的爱情面前,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没有发言权。旁观者再清,也抵不上那份孤注一掷的情。
“所以,其央,你别劝我,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重新回学校,考一个好大学。”
知道桃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没有再劝她,只是说:“那你也要注意休息,以后我们来轮班,别陆俊文还没好,你就倒下。”她颇有些犹豫,我又接着说:“而且陆俊文肯定需要营养,每天到外面叫餐馆做是肯定不行,只能自己在家里按照医生的嘱托仔细做。”她是个聪明人,虽然不想麻烦我,但为了陆俊文,却还是点了点头。她握住我的手,认真地望着我,说:“其央,谢谢。”
我咧开嘴角,说:“谢什么,要是我们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也会这样做,不是吗?”
“少乌鸦嘴!”她白了我一眼,“要是你也躺在床上,那不要累死我!”
10.
然而,九月末,终于还是有不好的消息传来。陆俊文病情突然恶化,在急救室抢救。当我和章程得知消息赶到医院,桃子已经坐在急救室外的休息座椅上哭得双眼红肿。我从未见过桃子哭得这么惨烈而悲痛,她把头埋在双手间,可是呜咽声却无法掩盖地从她指缝间流出来。曾经那个笑靥如花的桃子给我心中狠狠一击,我脸色惨白,往后一颤,明明需要我上前去安慰桃子的时候,可是我却懦弱地不敢上前去面对……
章程扶住我,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面。
为什么我一步都不敢上前?最坏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我们都应该保持希望,不是吗?我努力使自己稳定下来,慢慢走过去,坐到桃子身边,抱住她。
她皮肤下面坚硬的骨骼硌得我生疼,但我必须在此刻给予她依靠。
坐在急救室外面的她还只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却经历着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等待。
躺在急救室里面的他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却经历着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
我们这样年轻,却因为生活而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桃子,我们要对陆俊文有信心,不是吗?”我轻声对桃子说。
“其央……”她泣不成声,抱住我,哽咽地说:“我怕,我好怕……”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刚生出来的小羊羔,颤颤发抖,需要温暖与光源。我紧紧抱着她,感受她单薄外衣之下渐渐发凉的身体,心中一阵难过。
这些天,桃子一直明亮微笑,她就像相信希望一样相信着陆俊文。每一天,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安静地相守,阳光如此圣洁地抚摸过他们乌黑的发丝,那样宁静而美好的场景,那样专注而执着的眼神,此时此刻在回忆中浮现,却是这样让人难过。
我忽然间突然有些厌恶那个因为一份虚无缥缈的嫉妒而寻死觅活的自己。
“桃子。”我的声音听上去如此镇静,“相信我,陆俊文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笑着出来,他现在肯定在希望,他笑着出来的时候,也能够看到你在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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