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血迹走了没走出多少路,有人在背后对夏钰明说话。那声音离他不远不近,十分苍老,听起来很耳熟。
夏钰明回头,看到了常常和李大妈一起打牌的隔壁小区的王大伯站在那片血迹前面,驮着一向笔挺的背跟他说话。
“王大伯,去打牌啊?”夏钰明跟王大伯打招呼道。
“对啊,我们年纪大了,不会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也就这点儿爱好了。”王大伯今天中气不太足,话音发虚,看起来不如往常那么精神矍铄,他往前走上一步踏入那片暗红色的血迹里笑呵呵地指着一幢的方向,“我们今天换了地方,到你丁爷爷家去打,三幢刚死了人,我们去那边,晦气!”
话音刚落,平地起了个风,卷了地上的一片被西风烧焦了的叶子旋了几圈掉到了夏钰明脚边上。
夏钰明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妈昨天说的话——
“你没阴阳眼,以后想见也见不到那些东西了。”
他还记得她说这话时,双手抱臂,说话的时候语调是惯有的阴阳怪气。
小区四周万物凋零,一片荒芜景象,王大伯对着夏钰明呵呵一笑,整张脸的皱纹如同钻土的蚯蚓一般蠕动起来,“怎么了?我看你怎么脸色这么白啊?不会是被吓得吧?”
李大妈王大伯丁大爷还有赵大妈四个人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固定牌友,四个人通常打牌都到三幢的赵大妈家里去,刚刚李大妈就是进的三幢。
可这边王大伯却说今天是要去一幢的丁大爷那边打牌,因为三幢死了人。那个跳楼的女人分明是从二幢跳下来的,不是三幢。
还有,王大伯要去一幢,走到小区里面来干什么?如果只是走错了路往回走,那自己怎么一路走过来没有看到?
王大伯上前一步,脚下那块土地上凝着的血迹不知什么时候竟鲜活地流动起来,在一片暗沉沉的灰色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这不是冻得吗?这天气冷的,我都不想呆家里了。”夏钰明看着王大伯脚下的血迹开始渗入他的鞋子,红色的血渍一点一点出现在他的鞋子上裤子上,还在不断地向上爬。那样子诡异极了,就像是王大伯从下到上,人一点一点地在出血。
“这不,我刚看到王大妈还抱怨了两句。”他想强扯出一个笑来,结果笑没扯出来,吸了口冷气硬生生地变成了哆嗦,这效果倒是像极了被冻的。
“这么冷吗?”地上的血没少,王大伯身上的血迹却已经蔓延到了脸上,连雪白的头发上也沾了几滴,他现在浑身都是红的,一张被鲜血覆盖的脸上仅只能辨认出那瞪着的向外凸出的白色眼珠子和那如一道缝般的咧开的嘴,“年轻人,这天,还没这么冷。”
夏钰明咽了口口水,努力挺直了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僵硬的背稳住声音,“那行,大伯你去打牌,我先走了。”
他不敢跑,只是挺着背尽量像平时一样走,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异常。
快步走到小区门口,拖着箱子拐了个角,确定背后的“人”不会看到自己以后,他就拔腿狂奔。
一路跑到车站他才喘着气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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