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同帝京民众们的热烈反应相比,大昭朝臣们的态度却颇为微妙:至今无人提起此事。
朝臣们不提,昭帝自然更加不会提了,如今帝京,也只有他才完完全全的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又是个什么目的,帝君遮掩还来不及。
至于朝臣们不提的原因,只能说,是诸位朝臣此刻任谁都没有精力来管这边的“小事”了。
林滤公主殿下正如她自己所言,是一个善于隐忍、目标明确的好棋手。
这位向来从容不迫、善于藏锋守拙的棋手殿下,在必要的时候,却是一个勇于博弈,敢于掀起足够颠覆王朝核心权势力量的巨大风暴、极富冒险精神之人呢。
从当日离开帝京便已埋下了让帝京众人无暇他顾的伏笔,便是帝君都不得不甘心入于骰中。
韩苏韩长史的最后两策,当初明明说好是作为求亲的聘礼的。可在公主殿下手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增值为了另一个筹码,实在是物尽其用,不愧是内府买卖的掌舵人,真是一点亏也没吃啊。
这让远在帝京、大势已定的帝君想起来,每每不免懊悔,随之而来的还有颇不是滋味儿的感慨: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自家的姑娘还未嫁出去呢,怎的就、就、就……咳!
帝君一本正经的招来心腹,心道:要不要捣个乱呢?
因此,韩小长史一行风尘仆仆的回到燕州城的时候,迎接她们的并非燕州城的郡守,而正是嫁妹情绪作祟的帝君的“捣乱”。
“也就是说,隆裕公主与永淳公主并不回京,要同本宫一起去往盛京?”英姿飒爽的公主殿下一回到大昭境内,立马“水土不服”的回复为病弱冷清姿态,苍白清减的容颜与与生俱来的美貌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滤公主殿下手中执着一柄香扇,并未打开,只是捏在手中把玩,听完来人所传之话后,与其说发出的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质问更为恰当。
帝京特使、帝君近卫——苍术,叩首回道:“殿下英明。”
这实在是最敷衍的恭维之词,只能说特使大人也颇觉得无话可说。
“哼。”林滤轻哼了一声,她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点英明,但苍术是自家皇兄近卫,与自己也颇多交情,既然苍术没有托词狡辩,自己也实在不好揪住不放,毕竟,做主的还远在帝京呢。
“帝君所说,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比起以林滤公主与永淳公主、隆裕公主一行掩人耳目,而本宫秘密回归帝京。以林滤公主去往盛京养治伤病、隆裕公主与永淳公主回归帝京,本宫则另起一路同回帝京,不是更加容易巧妙吗?”东阳长公主不经意的笑问道。
苍术心中一紧,躬身执礼,这位公主殿下不比林滤公主。
一来,他与林滤公主交往甚多,总有几分情面;二来,林滤公主虽然掌管内府,但内府事宜以外一向疏懒,只要态度诚恳,最是好说话。
但这位公主殿下不同,不但身份特殊、地位特殊,听说更是睿智聪慧的一个人,又不像林滤公主那般多少与自己有几分情面。
可是,君上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苍术一点失礼之处也不敢,恭敬正经的施完一礼,不动声色的回道:“君上也是担忧两位小殿下的安危。帝京毕竟暂时还不稳妥,因此君上斟酌良久,还是觉得让两位小殿下随着林滤殿下前往盛京避忌一段时间最好。而长公主殿下是秘密返京,卑下等虽不济,也定不会让殿下有丝毫危险,只是再多人便生恐顾及不得,有负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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