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嘉大声道:“先帝料事如神,早就想到国舅会有反叛的一天。”他说着走到崔衍身边,把那张锦帛递给崔衍。“崔相,余侍郎,先帝的话朕不敢不从。自今日起,你们便是朕的左膀右臂,助朕平定叛乱,不得有误。再有胆敢轻言议和者,斩!”
余瑾向周元嘉看去,却见周元嘉也在看自己。
目光镇定,神色从容,青涩的脸上,已隐隐现出一代君王的风范。
他和崔衍同时道:“臣,遵旨。”
周元嘉坐回龙椅上,用冷静的声音道:“如今兵部没了尚书,就由侍郎余瑾补上这个缺,节制天下兵马。守城退敌一事,亦由余瑾负责。崔相,你负责安抚城中百姓,严查探子细作,以防有人和逆贼里应外合。退朝!”
周元嘉令如山倒。退朝之后,众臣便都行动起来,唯恐周元嘉看他们办事懈怠,把他们都当成了议和派。余瑾旋即去了兵部,把将领们都召集起来商议守城事宜。这几年的武选司主事总算没有白当,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对他自然是心怀感激的,个个都争着要带兵出城杀敌。他一挥手:“不忙。咱们先等一等。”
商定退敌的计策之后,他进宫复命。
周元嘉早在那里等他了。听说余瑾求见,一路小跑到门外等他,远远地喊:“余爱卿!”
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余瑾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周元嘉一把拖了进去。“商议得怎样了?”余瑾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被他打横扶住。余瑾定定神,“皇上莫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臣现在只求皇上一事。”
“说。”
“请皇上赐臣尚方宝剑,予臣先斩后奏之权。”
周元嘉听了,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准了。”当即命人取了剑来,郑重地交给余瑾。余瑾跪下,双手捧过,鼻子登时一酸。
周元嘉给他的,竟是周博生前所用的佩剑。
他两手颤抖着,把脸颊贴在了冰冷的剑鞘上。剑鞘上镶嵌着的宝石刺得脸上发疼,他也不愿意放开。
“我知道,你是永远都忘不了他的。”
周元嘉此话一出,余瑾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上又淌到剑鞘上。周元嘉安静地看着他,面色悲凉。
“不过没关系。昨夜我想了一夜,总算想通了。我想取代他大概终究是不可能。但是人心是肉长的。天长日久,我总能在你心里占个一席之地。”
余瑾喉头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元嘉俯身揽住他的肩膀,“你别忘记,他是我的父皇。他不在了,最难过的是我。”
余瑾恸哭失声。
周博离开了许久之后的第一次。
☆、【拾肆】
之后的一天是余瑾一生中过得最艰难的一天。
周元嘉听从了他的建议,到了天黑时分,才把兵部尚书和那几个附议的大臣的人头送到京城三十里外的樊军营内,意在告诉樊龙腾:咱们还是开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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