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云走了两步,他停在那里,他停了很久,最后仍是走回来。
他站到他的面前,再次确认似的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风千云未曾为了他人这般恼得钝痛了心,他不易动情,也不易愤怒,往常,一而再告诫自己,怒气易攻心,一时的怒火很容易让人失去清醒的镇定,他不想为了别人带给不顺心的事而影响自己紊然的阵脚,那是千云公子的大忌,他不会去犯那样低级的错误。
然而,他终究抵不过人世间的情之一字,他最终还是冲动地抛开了自己伪装得那般天衣无缝的文然有序的行事作风,从小到大,自从最亲的人,一个个在无力反抗下垂手离去后,他就不再为任何的人,婉转自己的情感,他一心只想为他心中的目标筹谋,他以为,自己会从此无情到死,却怎么也想不到,这难料的世事,苏青石走入了千云公子的人生里,他搅乱了他苦心经营的局,他毁了他用尽心思算计得来的权势,而他最后居然为了苏青石,将得来不易的一切,拱手相让于他人。
此一生,他仅仅为了一位苏青石将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权势付诸东流,可现在他竟然说不记得了自己。
风千云此刻,只觉心口甚堵,似是被一块大石堵塞,他感觉身心不舒畅。
这等也等了,付出的也付出了,可结果呢,他得来了什么,难道就为了对方一个对不起,不记得吗?
风千云越想越气,越气心里越是不畅快,心难舒而意难解,他抬手按住伤口。
黑衣公子急忙过去扶住,“你还好吗?”
“你说我好吗?”
已经控制不住的情绪,语气里,表达的意思,无须再多作说明,想必反应再迟钝再茫然的人,也该听得出来,他风千云究竟好是不好!
黑衣公子沉默的低下头,他不知要说什么,总之,还是那样的话,“真的很抱歉,我受伤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是一对陌生的夫妇救了我。”他抬起头,三言两语,说起简单的经过,这算是解释。
他不想蓝衫公子生气,不知为何,就是不忍看到对方生气。只是,说到以前的事,却不由皱紧了眉头;思及那对有恩于自己的夫妇,他们为了救他,为此遭到了那些人的毒手。
那些人,他们将无辜的妇孺杀害,且一直追着他不放。
黑衣公子知道那对夫妇何其无辜,而无辜的人死去了,挽不住什么,独留下他自己,可他又不懂自身犯了什么事?
自受伤醒来一个月后,即刻有人找上他,他们都说要他远远的离开皇城,越远越好。
他当时只不过多问一句为何?
他们只道是圣旨,他不清楚为何,圣旨,自己不过凡间庶民,怎么就得罪了高高在上的天子?
他到底是听话的走了,但走之前,又走回来,想跟那对救起自己的夫妇说一声,谁知,回到那间茅草屋,他们已身亡火海。
他不明白,故而去追问,结果,不仅追问不得果,还招致了更狠的追杀令,他才知道那些人,都是皇宫皇帝身边的人,他更知道,皇帝下令,让他们将自己除去。
三年来,或是逃离他们的追杀,或是逃离暗地里的黑影,总有一批人,负责追杀,还有一批人,只管偷偷跟踪,而他每每都会留心察觉,经过几次的抵抗后,他选择了逃,能逃多远,他就逃多远。
而去年,真的远离皇城了,他一个人去往别地,踽踽独行了好久,路上,碰见一些人,有些人认识,都好声的打了招呼道,“苏少侠。”
至于不好的人,也会胡乱滋事,他能避开的都是尽量避开,因此,如是躲躲藏藏过了三年,忽然有一天,想到还是找人问问自己的过去,所以,他又回到了里转悠,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再且,头久不久痛一阵,他去看了两位大夫,许是大夫没有用心检查,许是他们真的诊断不出什么,那两位大夫都道,公子并无疾,至于为何头痛,可能是被伤到了,至于怎么被伤了,他不记得了,他们更无法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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