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样这样伤悲的人了。
伊莉雅是、柳青阳是。
还有这千千万万像他们这样生命的人,苟且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得不与自己最为痛恨的生命为伍。流浪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等待来自生命的审判。
柳念问过先生:我们为什么要活着。
先生回答:生下来,活下去。
如果活着要承受这样巨大的悲伤,为什么要活着?
因为,我们的身边有着十分重要的人。
陈逸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无法入睡。而是为所有人而无法入睡:为被自己害得昏迷不醒的章是非;为为救自己而奔走的柳青阳;为那些始终相信着自己的兄弟。
在无形之中,自己与他们早就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所牵住。
傍晚时,陈逸在监控房与白师盛面对面。白师盛那张傲气凌人的表情对陈逸一如既往,陈逸特别想知道白师盛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陈逸记得,在过去自己与白师盛可没有任何恩怨和交集的。这白师盛一调来这中央巡捕房便处处与自己作对,让自己倒尽了霉头。看看这样要命的事儿便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陈逸,如果你在这件事中活下去。我便放了你,若你不能,这便是你的命。”
“为什么?我与你没有任何恩怨。”
“你虽与我毫无恩怨,但有人却因你而受伤。你该拿什么去偿还因你而受伤的人。”
“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是我无意中伤害了你所在意的人,我陈逸接受你所带来的任何事情。”
“你若死了,这身上的罪也就消失了。但如果每个人身上的罪能够因死而消失,那么这个世界还有‘罪’可循?以为这样就撇得一干二净了,那么这个人间就不会是地狱了。”
地狱在哪里?地狱在人间。这人间便是一个生死地狱。世间的人们因战火而失去家园和亲人。丧失了信仰,也丧失了活下去的方向。
这民国,能给人们带来什么?
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
“我这身上的罪,还是真是重了。”陈逸低声说道。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的脸已经憔悴和疲倦。
“每个人身上都有罪,只是陈逸你的罪害了我所重要的人,你这罪,该让我如何去原谅你。”白师盛冷酷地说道。
“能告我你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么。”陈逸露出苦笑,声音变得有些暗哑。
活着,真是疲倦啊。
“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白师盛目光如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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