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心头总算宽下来。
这天晚间,正是楼里另一个他新扶上位的孩子头次亮相,他站在大厅里正暗暗为其紧张,忽然林阙的那位大叔却一身樵夫装扮,神情萧索地进来找他。
这一来可是大事情——林阙失踪了。
朱砂顾不得那孩子了,先把楼里知情人都盘查一遍,确信没有纰漏后,便将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林阙走时身上并没带走分文,想来一个穿着僧衣一穷二白之人也没什么好偷好枪,但是林阙曾经做了好几年寤怀楼最红的头牌,样貌又惹眼,难保不是个劫色的。如果是当街起意,一定会有线索,问题是居然一时间没有破绽,也就是说是事先安排好的,这就值得深思了。
正在一筹莫展,小昙带来了足以拨开迷雾的线索——是寺里的僧人与山下之人勾结,通风报信才酿成如今的局面。
夜里打听不到,没有办法,只能亲自上山去找住持问清楚,总不好白白冤枉人。
这一问询,原来那僧人原是由的他爹和地位低微的歌妓所生,她母亲不忍心儿子过得与她一般生不如死,勉力将他送到寺中,想让他过得好些。但那僧人不能放下母亲,便想办法去讨好贪色的父亲。林阕就这样被连累了进去。而住持却希望他们放过惹祸的弟子。
朱砂万分愤慨住持偏袒弟子的行径,质问道:“这便是我佛的慈悲了么?你要我放过犯下这罪业的僧人,因他还年轻,怕毁他一生!你又怎知他这举动不会毁了阙儿一生!”
住持说不出话来,他稳了稳情绪,念在曾好意收留林阙的人情上,一恩抵一罪,算是放过了,但要求到时候若是要打官司之类的,必要有人证出来作保。住持答应了。
但接下来朱砂却犯了难,那僧人的父亲,是个官,而且,只是比知州小一级的县官,向来民与官斗都没什么好下场,除非……后台比对方更硬。
做生意的不与官府结交不现实,但哪个肯来蹚这种浑水?
朱砂坐在车里,暗自叹口气,其实答案只有一个不是么……于是吩咐赶车的人:“去墨府,知州大人家。”
到了墨府,他也不说什么,只将默念曾经给他的玉佩向看门人一递,那墨玉上清清楚楚刻着一个“念”字。他家三公子随身之物守门人自然认得,不多会儿便请他进去。
朱砂看了看车里坐着的魂不守舍的何韵,摇头让这人好生呆着,自己去去就回。
这一进去,果然先见到的不是默念本人,正是堂堂知州大人,真不知道该感到惊慌还是受宠若惊?
他实在没心情揣摩这些,淡淡一笑,低眉敛目地站着,道了声:“见过大人。”
墨公朝他打量一番,眯了眯眼,开口道:“你就是那个红——”
“小人朱砂。”他很快接上。
“……朱砂。”顿一顿,“现在倒是很规矩。但是你这么晚说要来见吾儿,这可不怎么规矩。”听上去不怎么友好啊。他在心里苦笑。
“小人斗胆向大人求件事情。若是大人体恤,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再与……与他有任何牵扯。”说到默念,便是心中一痛,但心痛不影响说话。
“你在与我谈条件?”听上去更加不满了。
“不,不是。这桩事原本就有冤情,只是我等不及明天再办。大人身为金陵的父母官,肯听小人讲一讲么?”
“如此……”墨公稍一和缓,“你说有冤情,那便说来听听。”
他便将林阙的事情捡重点说了一说,“……莫说林阙已经赎了身去了籍做了清白人,就算他还是我楼里的倌人,这般强掳强迫,也是犯法罢?”
“那个林阙,是你友人?”墨公有意无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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