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一开始是刻意忽略，后来则是因为精力集中在了邮件上。以至于他居然没有发现，门外那断续的声音始终没有消失。
徐祈清站在门前犹豫了片刻，回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慢慢把水喝完，微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冰冷逐渐消失之后，他终于放下杯子，拉开了房门。
主卧和侧卧的距离很近，没走几步就可以到达。卧室外的墙壁上亮起了柔和的感应灯光，徐祈清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了主卧门前。
那人再一次咳出声的时候，他更清楚地听见了声音。
僵硬的指尖泛着凉意，徐祈清等那漫长且令人心惊的声响停止后，伸手叩响了房门。
没有人应。
徐祈清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屋内又响起忍耐不住的咳嗽声。徐祈清松了一口气，心里又突然一紧，钟御一向浅眠，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已经无暇再去考虑其它可能，冰凉的手指握住门把轻旋，放缓动作轻轻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推开的过程里，他是期待着有什么东西来阻止这个动作的。询问也好呵斥也罢，如果有人对此表现出异议，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抽身而去，不用再对这个人有所付出。
但是直到他把门完全推开，也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室内一片黑暗。徐祈清借着卧室外浅薄的光线，勉强辨认出了床的位置。床上薄被微微隆起一个弧度，徐祈清捏了捏手心，干涩地开口轻声唤道：
“钟大哥？”
仍是无人回应。徐祈清无法，只好走进主卧，绕到床边，凑近一些，去查看床上那人的状况。
钟御双眸紧闭，没有一点将要醒来的迹象，轮廓深刻的侧脸在黑暗中勾勒出深铭刻骨的熟悉线条。
徐祈清犹豫着伸出一只手，隔着薄被轻轻地推了推钟御。
“钟大哥……钟大哥？”
仍旧是古怪又黏稠的沉默。徐祈清皱眉抬起手指，收拢手指覆在了钟御的前额。
——可能是他的手太凉了，钟御额前透出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的掌心灼伤。
徐祈清狠狠地掐住手掌，抑制下心中骤现的无措与慌乱。他转身去侧卧拿出自己的手机，匆忙拨通了急救的电话。穆衍不在市，钟御的情况容不得耽搁，他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立刻把钟御送到医院去。
未来及更换的国际电话卡在拨打途中仍需额外的转接。尽管对方的速度已经足够专业，徐祈清仍然体会到了被漫长煎煮的难熬。
好在他之前记下了小区的名字，成功叫到救护车之后，徐祈清匆匆套上了衣服。他在床侧的灯架上发现了钟御刚才服食过的药物，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收进了自己随身的包里。
得知了户主名字的救护车在小区安保的指引下停在别墅楼下，钟御很快被抬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内。徐祈清将别墅的门锁托付给保安，跟着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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