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抗军令是死罪,少微不敢拿这条罪治他。皇帝那条“暂缓夺城”的指令被他截了下来,华苍此番作为便成了未等到军令下达、迫不得已的擅自行动。
但错终究是错,即便再不忍,少微也必须处置他。
华苍被剥夺了决策权,罚一年军俸,还要挨这一百军杖。
沉重的木杖击落在华苍身上,前三十下,他赤裸的上身浮起一道道鲜红的血棱子,少微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
再三十下,汗水凝在华苍的鬓角上,他眉头微微蹙起,少微负手站在那里,紧紧攥着手心,几次欲言又止,又堪堪忍了回去。
又三十下,眼看着暗红的血染透华苍的衣衫,少微侧过脸,皮肉被击打的声响在他的胸腔中回荡,每响一次,都是一次闷痛。
最后十下,少微闭了闭眼,再看不下去,转身进了营帐。
华苍没有说一句为自己脱罪的话,也没有因为疼痛哼出一声,他望着少微,将他的纠结和心软尽收眼底。
轻笑一声,又叹了口气。
峙林城至此由太子接管,少微在一队羽林军的护送下而来,还送来了军粮。
匈奴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据探子回报,落沙城也被华苍打了个措手不及,目前正在等待后方的增援。
“你还要攻落沙城吗?”少微给华苍换药。
“不打了。”华苍心安理得地让太子殿下伺候自己,“将士们吃饱了有了力气,就能干点大事了。”
少微忽然想通了什么,惊道:“你是为了逼我父皇拨粮草过来,所以才……”
华苍没承认也没否认,接着说他的计划:“放弃落沙城,往北峪关方向走,去截匈奴的增援补给。不过那边地势不大好,他们易守,我们难攻。”
少微就这样被他带走了思路:“地形图有吗?”
“有,在我这儿。”
“哦,那给我看看吧,我想想办法,你……你好好养伤。”
“没事,伤得不重,一起看。”
两人坐在榻上,一遍遍地谋划这场仗该怎么打。
少微注意到一个细节:“探子说匈奴那边的增援军是七月廿三出发的?”
“探子截到了匈奴的一封军报,军报上是这么说的。”
“七月廿三出发,按理说他们已经绕过源州城了,可源州城的守将今日才报告他们的动向,今日是七月廿七,那他们至少晚出发了三天。”
“许是他们出发前耽搁了?”
“不,你还记不记得,匈奴说宣战的日期也是晚了三天,为什么会这样?”
少微陷入深思,他不认为这是巧合或是失误,他一直觉得有东西被他们忽略了。翻开历书,少微在有出入的那几日上做了勾画,脑海中突然飞快地闪过什么,他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是历法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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