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说不是就不是啊！”这一次终于吼了出来，长得像看门大爷的警员没来得及打断他——“我去没去银行自己还不知道！再说我哪来得那么多钱租这种公子哥儿房啊？”
但是警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年轻人啊，”看门大爷说：“年纪轻轻珍惜点自己吧。哪家店卖得你沙酮啊？”
美沙……？
“沙酮吃多了是容易产生幻觉，人产生幻觉的时候……怎么说呢，就容易对自己做点儿什么。”
“……”
“这儿、这儿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弄的吧？”
“我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手捆在后面吧！”
“这个啊……”
“我们在你的手机里找到了和卖女的通话记录……”（“啊，又是你啊，不要缠着我了吧，死！最后和你说一遍，吹是要花钱的、玩儿捆绑也是要花钱的！就、算、是、我、捆、你也是要花钱的！”）
我、我，“我！”
冷风一吹，陆文打着喷嚏。暖色调的夜窗在风中闪烁，嵌满楼房侧壁，好像巨大纸壳箱上开出的孔洞，光从里面泄出来，几千，几万，几亿个，飞蛾扑过的火一般明暗扑朔。
四顾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窗口，陌生窗口里透出的陌生剪影，陆文站着寒风里，心生茫然。
在他视线的尽头，白色的帐篷、蓝色的烟雾，人流稠密，似乎是临时搭起来的流动集市；馕的烤香、孜然的呛香、肉串的焦香汇成一气……肠胃不听话地蠕动起来，来势之凶猛，男人不得不凄惨地弯腰、用手按住咕咕叫的那里。
已经……秋天了吗？现在几月份了？他耸耸肩。
身上穿着柔软的双色恤和滑雪外套——不出所料，也是他完全没有印象的衣服。
沙酮是吧？幻觉是吧？望望夜空，陆文笑了。
那衣服和钱都是喝那个喝出来的咯？早知道——我他妈多喝几口了！
风穿过耳道，救护车的声音在耳畔悲鸣；把手中的银卡轻轻一转飞进垃圾桶，男人大步转过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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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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