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醒了?”一个憨胖的少年见那年轻人醒了,便放下手中的捣药钵,凑了过来。
许辰川第一反应便问:“这是哪里?”
“这地方名唤‘鹤园’,可一只鹤也没有,只有满院桃花与一个怪男人。”
“……是你救我?”虽说对方的衣着模样与这如画景致稍不相称,可莫说是个面目讨喜的小胖子,纵然此刻身边人蓬发臼头,獠牙盆口,他也只有感激的份儿。
“是我抬你回来,却不是我救你的。那时候你摔得稀泥一般,若不是我大哥几次三番度真气给你,你早就死啦。”
“仍要谢你……”嗓子火烧般发紧,许辰川咳了两声,又艰难动了动唇,“也要谢你大哥……”
“谢他?谢他就不必啦!他这人脾气怪得很,你若谢他,保不齐他反过来又要杀你。”见对方面露惑色,胖少年也不解答,只扳着指头说,“你已经昏迷了一二三……反正我一只手也数不过来,不过你醒了便无大碍,就安心躺在这儿把伤养好吧……”
许辰川一愣:“在……这儿?”
胖少年嫌弃地看他一眼:“当然在这儿啦,我那古怪的大哥嫌你太脏,不准将你抬进屋里。”
“失礼了……”许辰川不顾自己浑身是伤半死不活,倒还有闲心向别人道歉。他想起自己跌落崖顶滚了一身泥,又不梳不洗昏迷数日,自然是肮脏他娘哭肮脏——肮脏死啦!
胖少年压根不在意,又道:“听我那骇人的大哥说,你有些武学根基,不妨先自行运功提气,倘使你经气畅行内力恢复,这点外伤也不打紧了。”
许辰川习武时间算不得长,但以意领气总是会的。但听这少年左一声“古怪”,右一声“骇人”,当即想也不想便开口道:“虽未见过你大哥,我却不觉得他骇人,想来一个人能施德不求望报,必然古怪不到哪里去——”
隔着半开半掩的木窗,突然听见“呵”一声轻笑。
才发现黄昏去得快,枝头的倦鸟一只也无,天色暗透。
而那声音慵懒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嘲弄,静夜里听来犹如冰凉的井水倒映着森森古木。
许辰川暗自一惊,他本不知这院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看你不像习武之人,倒像个儒生。”屋中男子又道,“温柔敦厚,诗之教也。”
“前辈过誉了。”许辰川没听出这话里的讥刺之意,竟还觉得耳热不好意思,当下欲起身向对方道谢。
“我并没夸你。江湖人心险恶,诗不如剑,你那点酸腐气不除,早晚误你性命。”
“习武练气只为傍身,晚辈本就算不上是江湖中人,何况佛向善,儒向仁,江湖也必不是人人险恶,这点酸腐气……晚辈愿意留着。”
许辰川只听见屋中男子又轻轻“呵”笑一声,其中不屑意味已听得真真切切。
“佛向善,儒向仁,你说得好。”屋中男子顿了顿,“很好。”
语气无波,许辰川不解这声“好”是褒是贬,只怕又像方才那样自作多情,便不多言语。
屋中男子淡声问:“佛家有‘黄叶止啼’一说,你可知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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