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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还是这样的吗?

        眼睛慢慢盍上,他想他需要睡一会儿,太累太困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意外,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机器,一个佯装坚强镇定的机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释放自己的柔弱害怕。

        ……好累,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再回来了吗……

        他的手机里有号码,可是此刻,他竟然连手机也不想去打开,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没有必要去求证,大家彼此都懂,何况,也不是他解语花的风格。

        迷迷糊糊的,他仿佛睡过去了,梦是黑白色的,穿着黑色西装黑色西裤的一个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被母亲牵着手,坐上了老宅大厅最中间那巨大无比又冷冰冰的檀木椅子,下面站着许多凶神恶煞的男人,胳膊伸出来都比他的身体粗,有人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砰的一声,扔在他的脚下。

        “小九爷,你认字了吗?看得懂吗?快回去喝奶吧,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满大厅都是刺耳嘲讽的笑声。

        小花紧紧地闭着眼睛,极为不安地睡着,身子微微地发着抖,那是因为冷气开大了,他有点冷吧。

        才不是因为害怕,因为孤独——

        猛地,他突然从梦中醒来,睁大了眼睛,虽然意识还未清醒,却本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着那刺眼的屏幕上指着四点二十分,睡了二十分钟也不到。

        但他已经不想睡了,听了一会儿,外面还是一片寂静,他开了小灯,下了床,飞快地换上淡粉色衬衫米色长裤,还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确定黑眼圈并不是很严重,这才打开了门。

        房门外的走廊上,有着暗暗的灯光,整幢屋子一个人也没有,都笼罩在清晨的梦里。他没有立刻下楼,只是往旁边看了一眼,旁边也有一个房间,门半开着,和他刚才进屋时一模一样,屋子里一片漆黑,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他沮丧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甩了甩头,让自己变得平静,然后慢慢地走下了楼梯,走到空旷冷清的客厅,手一推,推开玻璃门出去,来到花园里,园子里花草露水味很重,视线幽暗,深蓝色的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

        以前他每天起来练嗓子,就是在花园里,声音经由这充满水气的空气一润,变得异常的好听。现在这段时间,一则发生的事情太多,二则也住了太多人,黑天白夜颠倒,所以好久没有练了。

        他走到小石子路上,左手手背放在腰上,右手抬起,假装腕上垂着长袖,摆出一个袅娜亭亭的姿势,微凉的指尖在晨曦中轻颤,如水的眼波一转,用右手半遮着看了一眼看向那含着露珠的粉色花瓣,便张口唱了起来:“旧时心事,说着两眉羞。长记得、凭肩游。缃裙罗袜桃花岸,薄衫轻扇杏花楼。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

        也谁料、春风吹已断。又谁料、朝云飞亦散。天易老,恨难酬。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旧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这是师傅二月红生前最喜欢的一段词,是南宋词人程垓之作,师傅就自己谱了曲子,每次师娘忌日,师父都会在月下唱一遍怀念妻子。虽然师傅从来不教小花,都是自己一个人唱,但久而久之,小花却学会了,他实在很喜欢师父唱这曲子时的神情,姿态,以及眼神和手势,那种浓浓淡淡的忧伤,月下孤独回忆的翩翩身姿,以及唱到最后那婉转低回的长音,就像正对着空气中的某个影子如泣如诉,似嗔似喜,似悔似怨,说不尽的让人心神迷醉。

        小花每逢这时,总是换上一身戏服,偷偷地躲在花丛中,一边看一边悄悄模仿,有时候他唱得大声了,惹得树叶哗哗响,好多萤火虫被惊起来了,一亮一亮的光晕环绕着他四周飞散不去。他唱得兴起了,也完全不再顾忌,在草丛中婉转清唱,月白色的戏服在他瘦弱柔软的身体上犹如活了一般,宫绦长长地飘了起来,虽然不懂这词里的含义,但他自己也快被自己唱得感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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