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翻了个白眼,将双肘大喇喇支在桌上,“嘁!我听说人一旦转了性子便是离死不远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云初默然半晌,仍道:“他为什么要叛国?”
“不知道,实话说这一年来动用了不少大刑,这厮硬得很,什么也不肯招。”
“我想,明天去看看他。”云初道,“天色不早了,我歇息去了,你们也不要熬太晚。”他想起了唐苦那双澄澈的眼睛,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又怎么会有一颗歹毒的心呢?
“二哥,别介,你听我说……”云溪话说了一半,云初已经走了。
州府大牢内乌烟瘴气,云初才跨进大门去,已经忍不住呛咳起来,云溪跟在他身后,不停翻白眼。
唐苦被关在昏暗的牢房内,他因为前一天试图逃跑,被牢头绑起来狠狠抽了一顿鞭子,这会儿正发着高热,烧得迷迷糊糊,情形惨不忍睹。
云初俯下身去,抹开他散乱的发丝,他第一次看清了唐苦的脸,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他好美!
云初鲜少会被一个人的容貌折服,一来他自己长得就够出众,二来他也确实不喜欢以貌取人,但是唐苦真的太美了,美到哪怕是在这大牢里,哪怕他□涸的血迹糊住了半张脸,只看他一眼,都要终生难忘。
唐苦蹙了蹙眉,缓缓张开了双眼,他的睫毛长而且密,更衬得眼睛无比清灵,那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惧,一丝疑问。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云初柔声道,“告诉我,你有没有叛国?”
唐苦缓缓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去救那些西夏人?”
“二哥,你别问了,”云溪忍不住插嘴道,“总督大人气他嘴硬,把他弄哑了。”
唐苦低下头去,似乎有什么顾忌,不肯再看云初。
云初动了怒,“你们的总督大人当真是办的一手好差事!”他说着扶唐苦坐稳,“小溪,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自己的官职也好,将军府的背景也好,保他出去。”
云溪挠挠头,万般为难。
云初断喝一声,“立刻,马上!”
唐苦被云溪心不甘情不愿保释了出来。
云初吩咐守在牢门口的韩彬和安争去买伤药衣物,将唐苦塞进马车,带着云溪驾车直奔唐家医馆。
唐家医馆已荒废了一年,院里还保留着一年前捉拿唐苦时遗留下来的惨状:满地的药材,东倒西歪的桌椅,碎裂的药罐……活像被抄了家。
云初将唐苦放在床上,对云溪道:“烧壶水,把他身上擦干净。”
水烧好了,云溪却犯了难,唐苦抱肩缩在角落里,抵死不让碰,眼神里的恐惧溢于言表。云溪软硬兼施,拗不过他,将湿毛巾往满是灰尘的桌上一摔,负气不管了。
云初心下痛惜,牢里那一套他不是没体会过,那牢头和一众囚犯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所幸他只呆了一天,时间长了,饶是他有武艺傍身,也难保不受侮辱。唐苦一个文弱医者,生了这样一副精致的面孔,陷在州府大牢里一年多,怎能保得住清白?
云初只得另洗了一方毛巾,守在床边,温言细语地劝,劝到后来,唐苦终于放弃了抵抗,任由他将那一身鲜血淋漓的囚服脱了下来。
或许是一年多没见天日,唐苦很白,这白更凸显得他身上的伤痕狰狞可怖,他全身上下没几处完好的皮肤,到处是伤,棍伤、烙伤、鞭伤、不知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伤,该有的不该有的地方,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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