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苦捂着胸口,指着他的手,眼底里的恐惧更甚于遭了追杀。
云初不解,抬手看时,就见掌心里那一片殷红,正沿着指纹,慢慢晕染开来。他怔怔看了良久,终于,那研玉般的手,失控地抖起来了。
唐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看着他颤抖着摸过铜镜,发狠地抹去唇角的血迹,将镜子摔在地上。
云初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真走到这一步,反而接受不了。
何况,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在他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的时候!
那残忍的司命者,竟然吝啬到连一天的幸福都不肯给他!
唐苦垂下头,默默拽起云初的手,细细地将那血迹擦净。
“我还有多久?”云初血红的眼睛盯住唐苦,颤声问。
唐苦默不作声,他怎么敢告诉他。
“好,你不说,”云初恨恨地点点头,“好!我现在死给你看!”说着甩开唐苦,骈指去封自己的死穴。
唐苦被吓坏了,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拼命摇头。
云初冷道:“说!”
唐苦不敢迟疑,抬手比了个手势。
“三个月是么?”云初忍不住惨笑,三个月,够干什么,够看到春柳春花连同自己一起零落成泥碾作尘么!
唐苦不敢再答话,两个人怔怔地坐着,直到日斜西山,韩彬和云溪从中军大寨回来了。
云溪本不想跑来跑去,毕竟四五十里也不近,何况第二天还要起早赶回去。他是很不喜欢早起的,能多睡一刻钟绝不早起半刻。
韩彬却回城,他心里惦记云初,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终于熬到操练结束,便立刻启程。起床时看到云初身下的血迹,懊恼着自己太不小心,弄伤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好点没有,不知道他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自己……
韩彬越想越心急如焚,觉得路特别长,好似永远都要奔走在这条路上,却怎么也见不到想要见到的人。直到跨进唐家医馆的门,转进正厅,他停下了脚步。所谓近乡情更怯,一时竟不知道要对云初说些什么了。
云溪是没那么多计较的,大步跨进门,吼一声,“我回来啦!想我没有?”
云初和唐苦默默坐在桌边,一个字也不说。
韩彬也只好跨进去,低声唤道:“师父。”
云初霍地抬起眼来,挑眉看着韩彬,哂道:“你还有脸回来?”
韩彬被云初这一句比他的唇还要薄的话慑在当场,“师父?”
云溪看着云初,又看看韩彬,“怎么了?”
云初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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