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琦恢复常态,目光清明如天光云影般温和,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几个少年?”
玄熠不屑道:“处置?就他们那样还用得着朕处置?直接丢出去算了。”
李卿琦摇摇头,认真道:“皇上觉得他们中间没有奸细吗?”
玄熠眯起眼,道:“朕觉得沂州那帮饭桶不会掺奸细入内,但是……”顿了顿,又冷笑道:“丞相那个老狐狸就未必不会这么做。”
李卿琦微微一怔,很快道:“姜还是老的辣,林丞相就是这种人,所以陛下要小心对付他,切不可撕破脸皮。”
玄熠紧紧捏着白玉做的棋子,道:“朕不仅不能跟他撕破脸皮,还要对他褒奖有加,说实话,从朕做太子的时候,就厌烦他那张老脸。”
李卿琦听罢嘴角带了一缕笑意,斜了皇上一眼,道:“要不要臣去给陛下审审,那些人里到底有没有奸细?”
玄熠大笑道:“经你手里审完就直接成残花败柳了,哈哈哈……”
李卿琦听了一皱眉,不悦道:“皇上,臣岂是如此无能?审人用刑是下策。”
玄熠摇摇头道:“所以朕把大理寺归给你管,也不知道你到底在那边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总是这么玲珑心。”
提起过往,李卿琦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臣还有命活着回来已经是隆恩庇佑。”
玄熠骄傲薄唇勾了勾,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婆婆妈妈的?可别跟博远学,他在朕身边这几年,朕都快被他叨叨疯了,横竖这个担心那个也担心。”
这话说完,两个人一并想起幼年时博远总是一脸担忧神情,跟在后面不住地问:“殿下,卿琦,这样不好吧?”每每遇事都是一副眉头不展的样子,絮絮叨叨地担心许多,两人趁着卫博远不在,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十多年过去,他们还一如过往般坦诚相待。
世上孤单的感情,悲不过一个人独自仰望天空,一个人以一种卑微的姿态爱着。思绪无言,却胜千言,花笺里染了斑白,浮歌尘散,熏染了寂寞。
秋儿小心搀扶着墨雨,他周身都处在密密麻麻的痛楚里,寒冷的冬风带给他片刻清醒,待到木门前,被侍卫拦下,墨雨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便推门走了进去。
在一瞬间,墨雨有一种回到兴光楼的感觉,一呼一吸之间,与此时他所得到的都那么不一样,他咬牙站在门口,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素白的脸上带着期盼与不敢言语的哀怨,像极了过去的自己,心下一软,低低对秋儿说:“把他们都带出来吧!暂时安排在绮春阁,给他们足够的衣食。”
几个少年都起身道谢,不说单衣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天下来,还没吃过一段饭,最小的那个少年,眼角已染上了浅浅泪意。
侍卫刚要出言询问,墨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傲然道:“若皇上问,你就回,是被我带走的!”
墨雨前脚刚带人走没半个时辰,李卿琦就过来带人,询问过后当场就傻眼了,他实在没想到,沈巍怎么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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