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位就是殷子夜的小妹,殷果。”
沈闻若低沉的声音在厅堂里回响。
“奴婢见过侯爷。”
妙龄女子跪伏在地,脸埋得很低。
齐牧面无表情地略一挥手,沈闻若会意地轻施一礼,无声退下。
无边的静谧,一时充斥了整座房屋。
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无比清晰。
良久,齐牧才沉声道,“抬起头来。”
名为殷果的女子迟疑半晌,才缓缓抬首。
齐牧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严峻的神色不见一丝波澜起伏。
殷果有点呆。
上一次见到这副面孔,是九年前了吧。
那时,她还是个肆无忌惮的假小子,在三月的春风里跟随着这位盈川侯的军队回城,齐牧的贴身护卫带她上马,齐牧则与她的兄长殷子夜同乘一骑。
她平生第一次骑马,欢快得不得了,忘乎所以之间也曾不时偷瞄兄长,但见他一如沉静地骑在齐牧那高大壮硕的宝马之上,不发一语,坐在他身后的齐牧双手拉着缰绳,与别的将士偶有说笑。
而第一次来到盈川侯府,殷果记得真切,恰好在十年前。
那一年的寒冬,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厚重,中原大地本就战火连天,那个冬天更是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兄长殷子夜带着她与唯一的老奴仆阿罗,跋山涉水历经艰辛,终于站在了盈川侯府门前。
门口有兵卒把守,殷子夜走上前,礼貌地自报家名,“在下殷源,乃陈县殷氏族人,求见盈川侯。”
两位兵卒看了看这位寒酸的不速之客,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侯爷不在府上,请稍候一时,或择日再来吧。”
这倒是真话,殷子夜到达的时机不巧,盈川侯确实出门去了。殷子夜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仍深施一礼,“多谢,那殷某在此相候。”
殷子夜转身慢慢地走向大门不远处正翘首以盼地等候着的老仆人与小妹,轻轻地叹了口气。
事情,想来不会太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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