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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齐牧说着,伸手就探上他额头。

        殷子夜任由他的动作,齐牧没觉出什么异常,稍微松了口气,“叫军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殷子夜坐了起来,“休息一会儿就好。”

        齐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道,“是不是腿疾犯了?”

        “……”殷子夜并不作答,这反应令齐牧心下了然。

        殷子夜左腿的腿伤早已愈合,可一到寒冬,痛楚便难以抑制,除了喝酒以麻痹神经,便只有睡着时能减轻一下症状了。然而最近,殷子夜已越发难以入睡。齐牧每日就睡在他身旁,也能察觉一二。

        见齐牧也凝眉不语,殷子夜道,“侯爷不必为子夜挂心,此乃顽疾,即便把大夫叫来也无济于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还有一个漫漫严冬,如何忍?齐牧心道,只没有明说。纵他有无上权力,也总有些无能为力的事。

        齐牧走出营帐,唤来顾决,向他招了招手,让他靠近,顾决不明所以地凑过去,齐牧压低声音道,“你帮我去弄点东西。”

        “什么东西?”顾决问道。

        “酒。”

        “……酒?”顾决讶然。

        齐牧行军打仗,除了出征之前,与得胜之后,军中严格禁酒,由上至下无一例外。可现在,齐牧这个主将,却偷偷地让顾决去弄酒,顾决能不惊讶么?

        “别让人发现。”齐牧补了一句。“赶紧地。”说完,就摆手催他了。

        顾决也不好多说什么。从齐牧二十出头起,他就跟着齐牧了。这位爷别看如今气度威严,稳健持重,他骨子里可藏着一份狡猾与顽劣。有时候,他那些激励振奋得一群将士对他俯首听命、忠贞不二的铿锵话语里,都不知有多少忽悠的成分。但齐牧从来不在意这些。诚如殷子夜之言,齐牧是“大仁”,疏漏眼前,心怀天下。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什么事都非得按部就班、讲究那些个明面上的条条框框,别说十年八年,一百年也没法平定天下。

        顾决不愧是齐牧的贴身护卫,办事一如既往地得力,趁着月黑风高,鬼鬼祟祟地抱着两坛子酒进了齐牧的营帐。

        次日,殷子夜刚醒来,就瞅见齐牧笑看着他。

        殷子夜莫名其妙地回看过去,“侯爷,有喜事?”

        “不是喜事,是惊喜。”齐牧道,扬了扬下巴,“你看那是什么。”

        殷子夜转头,两个酒坛摆在角落里。

        “这是……酒?”殷子夜颇为意外。

        “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先声明,你悠着点喝,别过量了。这个冬天,喝完了可就没有了。”齐牧提醒他。

        “好。”殷子夜不自禁地绽开了笑容。

        齐牧饶有兴味地端详他,“你如此爱酒,给你个与酒有关的职位如何?”

        “啊?”

        “嗯,就命你为军师祭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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