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的就是人心。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这么看。短暂的沉默过后,马上有人反对殷子夜的提议,言大好良机,不容错过,若临时退兵,怕会生变。倘使叶尚、叶逑兄弟非但不同室操戈,反而趁此期间整顿上下,回复生气,齐牧下次再北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营帐里又热闹了起来。殷子夜从来不喜与人争执不休,该说的话说完了,便静静地看着齐牧。
齐牧感受到了那执着的目光。
齐牧霍地站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意已决。”齐牧道。
众人都望向他。
“退兵,南下,进军象州!”
齐牧说退就退了。计划是班师先返回盈州城,再往东南入象州。
又是一段漫漫长路,所幸并不赶。齐牧心中,情感上的倾向是想要勇往直前,速战速决的,他考虑到,一队大军这么一来一回地折腾,少说又是数个月,他这等习惯军旅之人还好,对殷子夜,却是极大的负担。
然他的理智告诉他,殷子夜的计策,的确有事半功倍之效。齐牧深知,作为一个明智的君主,他不可能以个人好恶为军事抉择的标准。殷子夜于他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论他们有着怎样不为俗世所容的牵绊,殷子夜首先是一个谋臣,一个军师,他的智慧,他的才能,才是他身上最大的价值体现。齐牧倘因着别的原因,去作出次一等的决策,对自己,以及对这位卓尔不群的军师,都会是一种侮辱。
都说忠孝两难全,其实两难全的,何止是忠与孝呢?
我选了天下,便负了你。
我选了你,便负了天下。
营帐里,齐牧看着身旁的殷子夜熟睡的面容,下意识地将他搂得更紧。
殷子夜仿佛有所感应般,往他怀里缩了缩,彼此近乎互相贴着。
齐牧感受着怀中之人那匀称而平稳的呼吸,不自觉地生出一种错觉,他想要的,也许就是这样而已。
每日睡前,醒来,看到的,都是最为牵挂的那张面孔。
这种拥有的感觉,很踏实,却不知为何,又隐含着一种恍惚。
真的怕,有一天,这样踏实的拥有会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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