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若不自觉地笑了,那笑容里,有无奈,也有几分释然。
群臣联名上奏,都奈何不了殷子夜,众人都感到黔驴技穷了。此事起得轰轰烈烈,却骤然中止,显得后继乏力,大家都认为,应是暂且告一段落了。
对有些人是,对有些人却不是。
有时候,静水反而深流。
这日,殷子夜如同往常一般,前往沈府拜访。齐牧很早就给他配了马车,省去他许多行走的功夫。殷子夜正坐在车内,思考着些什么,马车戛然停下,仓促之间,殷子夜猛地往前一个踉跄,用力扶着把手才勉强坐稳。
同时,他听到外边有马蹄声、笑声以及嘈杂的说话声。
殷子夜掀开车帘,“发生何事?”
与马车对峙着的其中一个骑着马的少年,一看到殷子夜,本还张扬的笑脸忽地一僵,话说到一半也顿住了。
“怎么了?”他身旁另一个年轻人好奇道,“该不是碰上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吧?”
“不至于吧,再大还能比他爹大呀?难不成是当今天子?”
“就是当今天子也——”又一人话刚出口,马上意识到不对,即刻住嘴。
可大家皆明白他的意思:当今天子也算不了什么。
谁都清楚,如今的北境,究竟是何人说了算。
“殷源。”那个少年道。
“啊?”
“对对——我有点认出来了,就是那个殷祭酒!”
几个骑着马的公子哥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大声调笑着,当面议论着殷子夜,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
殷子夜第一眼也认出来了,中间那个少年,是齐牧的长子,齐敖,字景贤。齐牧这爹当得比较早,不过这在大户人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齐敖今年二十有二,属弱冠之年,齐牧已安排他出仕,算是在官场中历练。
今日,他与几个朋友一同骑马出城游猎,这是达官贵人间比较流行的活动。天色将暗,几人便回城里来,恰在一条小路上与一辆马车狭路相逢。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一群年轻人活跃而急躁,加之见到这马车简洁朴素,无甚华贵的装饰,料想非权贵之人,便也无须那般在意了。反正没有磕碰,稍微绕点路过去了就是。齐敖虽然有个比天皇老子还有权有势的爹,但平素齐牧对他要求也算严苛,欺男霸女、骄横跋扈之类的事,齐敖是不敢肆无忌惮地随心所欲的。且不论他本性如何,至少齐牧远不止他一个儿子,而历史上废长立幼之类的前车之鉴层出不穷,在这方面,齐敖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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