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喜欢傅聪弹肖邦呢?”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因为你以前介绍我看的《傅雷家书》。”她并不看我。
“你了解肖邦?”
“我上网查过他的资料,对他还不能作评价,先听听他的音乐再说。”她沉静地说,像个成熟又理性的批评家。这又让我内心一震,这个永远那么新鲜的女孩,对她的每一个新的发现,对我们的每一个默契的共识,我总是激动不已,这种激动常常让我想以整个灵魂去拥抱她。
肖邦是**的,傅聪是**的,那是灵魂在澎湃激荡,钢琴诗人的纯净与完美创造了一个美妙的世界。在一个半小时的演出里,听众完全沉浸在了音乐的灵动神妙的世界,终场的掌声让傅聪多次谢幕都无法平息听众的热情。我坐在那儿不愿意走,我但愿这个演奏会永远不会结束。整整一个晚上,我不仅沉浸在音乐里,还沉浸在一种超越音乐的欢乐里,那种欢乐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它在整个音乐厅飞翔,弥漫,以致于我不知置身何处,思想在何方,一种茫远的完全的消融。
“怎么就没有班得瑞音乐的演奏会呢?”出来的时候裴菲意犹未尽地说。
“有啊。”我说。
“在哪里?”她马上惊奇地问。
“瑞士山林。”
“你逗我!”她翘了翘嘴,“我会找机会去听的。”她又扬着头咧嘴笑着。
“我跟家里说了,今晚我不回家。”快到车站的时候裴菲说,“我跟你回去你那里。”
“哦。”我愣了一下,机械地应答着。
路上我们很少说话,只望着窗外的飞驰的高楼与灯光,这个夜似乎很明亮又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它在明亮的灯光后面躲闪,快乐而又不安,还异常凝重,凝重得必须静止,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灯光的背后隐藏着一些灰暗,黑夜的背后隐藏着某些莹亮,就像音乐厅的琴音里隐藏着我迷醉的欢乐。今晚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呢?她的笑眼里隐藏着什么吗?我们过去的这三年彼此隐藏了多少?
二、深度和纯度
到了我的住处,裴菲一下子变得异常兴奋,说:“你先洗澡吧!我再来熟悉一下环境!”说完就开始到处逛,其实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熟悉环境”,而像是在检阅谁动了她的奶酪。等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奶酪变样了:沙发被她移了位置,桌子凳子被她重新摆放了,床上的被单物件被她重新安置了,窗帘也换了个夹住的方法,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她都重新指挥了。见我出来她马上就拎着个洒水壶跑进来。也不理我的一脸愕然,装了满满的一壶水就往阳台跑。
“你们这些栀子花,喝水吧!你们这些茉莉花,喝水吧!你们这些狗尾巴草,喝水吧!茉莉花,犒劳犒劳你,再喝多点吧,你开的花好香,现在你最大!”她在我的阳台上忙乎个不停。
我站在门里望着她园丁似的辛勤样子,觉得很好笑。
“呵呵呵,慕晨雨也想和你们抢水喝啊?不过她是高等动物,要用高脚酒杯喝的,还要喝红酒,你们不许嫉妒的啊。”她一边甩空洒水壶里的水一边叽叽咕咕的。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什么嘛?难道你想用洒水壶喝水啊?”说完她也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