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们旅途愉快!”身后花园的小铁门尖锐地拉上了。
我站在大道上呆立不动,忘了怎么走路了,整个世界都睡着了,沉寂了,静止了,凝固了。
“文青。”安安叫我,我不看她,就看着白花花的地面。安安拉着我的手臂往前走,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往前迈。我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行人在我的眼前飞逝,飞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一直就静止在这里,这个世界。
安安叫住了一辆出租车。
安安牵着我回到旅馆。
安安打开了房门。
我们没再移动脚步,安安跟我一起站在门后。就像许多年前在城的许多个周五的下午一样,我开了门,安安进门,我们站在关了的门后,久久拥抱。我们没拥抱,我看着安安,安安看着我,都是空洞的眼。
“刚才她说的,是真的吗?”安安凝视着我的眼,目光里有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我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她看。
“两个星期前你真的……和她过夜了吗?”安安的声音开始颤抖,“文青,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安安的眼睫毛在抖动,眼里含着泪水。
“安安,”我的心碎了,“安安,是真的。”
安安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眼神无比痛苦。
“安安。”我伸手去拉她。
安安像受了惊吓似的迅速把手藏到背后,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安安!”我吞咽着嘴角流进来的咸咸的眼泪,想抱住她。
安安向后退了一步,眼光陌生得令我的心在颤抖。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说:“我想出去走一走。”说完转身一扭门跑了出去。
我站在门后,脑子疯狂地转动着一些画面:毒蛇的长舌到处跳蹿,一把把利剑挥舞着寒光四处飞插,巨大的车轮飞驰着、滚碾着,锯齿在拉伸、切割……爆炸,轰鸣,尸横遍野,粉骨碎身,血河滚滚!
我用拳头狠命捶打着墙壁,我像一只困兽,四处乱撞,我想把自己撕裂、撞死、碾碎,把我压抑那么久的苦闷宣泄殆尽!
小玲曾经给我带来过的伤害一瞬间全扑过来,像滔滔大海厚重高山,冲荡、压迫着我的每个有生命的细胞,我想血红着双眼把自己杀个片甲不留,在自我毁灭中得到最大限度的释放!
我太不自量力了,太高估自己了!我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在她的面前我弱小得不堪一击。不是我“粉碎”了她,而是我彻头彻尾地被她粉碎了!她一直清醒着,她那么清醒地记得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像哈姆雷特手中那把涂着毒液的利剑,它刺伤了我,刺伤了安安!我恨她,又不能恨她!我只痛着,无比激烈地剧痛着!它伤了我们曾经的爱情,伤了我现在的爱情!
安安——无比痛楚的眼,无法抑制的颤抖,奔涌而出的泪!还有,她藏起来的手!安安,我伤害你了,我让你心痛了!在她不到二十三岁的生命里,她第一次被爱人的“不忠”和“背叛”伤害,这伤害来自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的文青,来自从她五岁就住进她心里的温暖她生命的太阳,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的痛苦我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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