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淮山回锅肉,你们的菜上齐了。”服务员小姐再次进来说道。
“这个菜很好吃的,我每次来都会叫。你试试吧。”曲莉笑着介绍。
砂锅淮山我没吃过,我曾吃过这儿的拔丝淮山,甜甜的,感觉比其他做法容易接受。可淮山这可替代米饭充饥的东西,还能做成怎么样呢,不过是咸淀粉还是甜淀粉罢了,最多也就变成酸淀粉或者辣淀粉吧,怎么变也只是淀粉。
砂锅里的油还在“嗞嗞”地响,切成长条的淮山和小片的回锅肉在急切地上下微颤,当然了,火烫屁股嘛。我伸出筷子,将其中颤得最厉害的一块拯救上来。这淮山怎么看也不像淮山。首先切的样子就怪,长条,扁却不平,切面微微隆起,像竹片,对,称其为竹简倒有点合适。颜色也怪,不是通常情况下的实心奶白色,而是带点通透的青白色,仿佛糖渍冬瓜条,又像棉絮状青白玉条。似乎构造和营养成分都不一样,分明是煮过了,可并没有细腻淀粉结块的感觉,筷子往上一划,那黏糊糊滑腻腻的一层分明是生淮山特有的物质……我重新把淮山从碗里夹起来,放嘴里轻轻咬了一口,进嘴的淮山脆生生地响着,仿佛放回山野的猿猴一样欢快雀跃,黏糊糊滑腻腻的东西混着唾沫满嘴流淌,缠绵亲昵地纠缠不止。一种特别有意思的感觉,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坏,说不上美味却特别新奇,让人忍不住再来一口,再来一口,这么几口下来,竟然觉得相当美好……
“好吃吧?”曲莉看着我,好像要等我肯定了好吃她才有心情动筷似的。
“挺好,估计这东西吃着会上瘾。”我肯定地点头,发现自己正在上瘾中。
“我也觉得。”曲莉终于拿起筷子伸向那热腾腾的砂锅。
“这是淮山?”我又夹起一块,满嘴满眼困惑。
“是啊,是淮山,我们煮不出来这个味道吧?”曲莉说完愉快地咬了一口。那声脆响隔了桌子我都能听到。
“它不是淮山。”
“当然是啦,菜牌都是这么写的,就是做法特别嘛。”曲莉笑我。
“也许它应该叫做,暧昧淮山。”我一边鼓动着口腔一边说。
“对,暧昧,最好吃的味道。”曲莉大笑。
对,这暧昧淮山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淮山,如果它真的是淮山的话。我们热火朝天地默默沉浸在淮山的暧昧而美妙的味道中。好长一段时间,这小房里就听到淮山幸福献身时的惊叹声和我们欢快咀嚼时发出的多种奇妙声响,当然还有一直陪伴的古筝曲,不是一直,有那么一阵子,它的乐音曾被淮山的脆响淹没并消失。
“这里的古筝曲真好听,现在这首是《高山流水》吧?”过了好一会儿,曲莉说。
“对,高山流水。”
“音乐放得真是妙。”曲莉笑得依然灿烂。
“怎么这么说?”
“今天我找到了一个知音啊。”
“是吗?”我笑。
“是啊。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终于遇到了一个同道中人。十八年了,我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个话题,以前我上网查过,也看过这类文章,可一直没跟任何人谈论过交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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