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星期二
今天到市里培训,是分科组的新老师会议,上午是领导和教研室的人发言,下午请了两个教师代表传授经验,因为远,在路上花的时间很多。回来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又晒又累,差点中暑了,一路上迷迷糊糊的。
8月25日星期三
今天有点适应上个厕所、洗个澡、煮个饭要满校园跑的生活了,这个学校最大的好处是人好,“以校为家”的“老老师”都当我们是孩子,很亲切、热情,还邀请我们到家里吃饭,有时则光临我们的“寒舍”,与我们谈天。
年轻的老师因为年龄都差不多,也好相处,尤其是那些外省来的老师,个个都是“乐观主义者”,一天到晚高谈阔论个不停,又好串门,又好热闹,也豪爽,虽我不是好辩之人,也不喜吵闹,但这样的随便和直率,却正合我意。不过,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中并无可与我倾心交流者,他们是真正的豪放派,我“狂放不羁”的背后是帘幕无重数的婉约。表面与世界和乐相容,内心与世界完全剥离,我一直如此。这样更好,可以让我藏匿于一个完全自我的世界。
晚上排队洗澡时,到操场散步。这操场不大,跑道是黑煤渣铺的,黑圈圈里围着一条发芽的番薯——一大片黄泥地上长满了杂草。这个新学校最能体现其“新”的,除了这未开发的处女地操场,就是到处铺着水泥地板,小篮球场,乒乓球场,三栋教学楼之间的空地,全都铺着“新”水泥。操场边上一侧种着一排小棕榈,棵棵瘦骨伶仃的,另一侧种着夹竹桃,也不茂盛。我比较喜欢六角楼和操场之间的南洋杉和大叶榕,南洋杉两株,倚着教学楼,大叶榕一棵,守着操场,大叶榕青翠,高大,南洋杉虽单薄,但深翠,有少年老成的沧桑感。教学楼前花圃里的几株铁树也不错。那排靠近教学楼的瘦棕榈下有几个石墩子,石墩旁是一溜修剪得很整齐的九里香,我便坐在石墩上看天空,大叶榕上有飞鸟,正在日暮里啁啾,天很空旷,因这校园的“年轻”,更显空旷。我想起了五十九中,它的红楼和凤凰树,那曾经让我觉得恍如我的红楼梦的“伤心红”与“伤心碧”,那儿美,是会让我死掉的美,这儿空无一物,空无一美,我在这儿不伤心,只是不会再有心。没有心有什么不好呢,没有了心就没有爱,就没有痛,就可以安享余生了。
洗衣服的时候好累,腰好痛。半夜不敢上厕所,叫君陪我。
8月26日星期四
上午开教工大会。这个学校除了领导和后勤,几乎全是年轻老师,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很活跃,而且女老师大多都长得很漂亮。这所“东方明珠”学校由普通初中和职业高中组成,新高一有两个班,一个是职业服装班,一个是电大中专班,中专班是华市电大“借”珠镇中学办的班,我教这两个班的语文,做服装班班主任。
开完会便去办公室。办公室在六角楼一楼,初高中各处一室,分居在之字形楼梯的两侧。两个办公室门外窗外都有花圃,都种着铁树和勒杜鹃,高中这边还有一丛竹子,窗、门又刚好在东边,从办公室望出去,明亮的日光下,红绿相映,挺美的。室内是三排面对面的办公桌,我们教高一的集中在边上那排,我坐在靠墙的角落上。小邓靠门,嫔在我们之间,他们俩分别是中专班的正、副班主任。学校好像非常重视这个“才子佳人”班,或许是因为那是市里的吧。嫔是教会计的,我很奇怪,这么美这么文雅的女孩子,怎么会跟干巴巴的会计联系在一起呢。
领书和备课本、学生档案等。开会和领书在实验楼,总务在第二教学楼,办公室在六角楼,“我的”班一个在五楼,一个在一楼,把我的腿都跑断了。
不久,涛她们就撅着嘴巴过来了,涛说:“含晖,你好幸福啊,我和君就惨了!”“为什么?”“学校说重点放在初中,要抓成绩排名的,教高中就没有压力了,随便怎么上都行!”“那说明学校重视你们呀。”“哪里,是学校觉得我们没有能力教高中!”涛眨着眼睛嘻嘻笑,满脸流光溢彩的,她男友东也在初中。听了心里怪怪的,又顿觉无趣,因习惯了普通高中,不知道这些职中和中专班的人是怎样的神仙,会如何下凡,我这凡人又该如何去“普渡”他们,心里茫然又惶恐。还有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这两个班的教材完全不一样,而电大中专班只有一本课本,什么参考书都没有。
高中只有一个级长,陈纪,他们夫妻也是引进的精英,一家三口住在阅览室上面的五楼,“我的”服装班就在他的家门前。
看学生档案,这些学生都很差,各科平均分都是四十分左右,六科全及格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五个曾经当过小组长或课代表,许多人的评语都写着“无心向学”“自由散漫”“上课搞小动作”“不按时完成作业”“不尊敬老师”……看得我头很大。
☆、第二章金银珠宝玉晶钗
第二章金银珠宝玉晶钗
8月27日星期五
今天到小胡那儿一起煮饭吃,他是去年来的。
这几天都是胡乱应付三餐的,我还巴不得人能不用吃饭活着。学校有个教师小饭堂的,就在冲凉房一侧,面对着操场,笼罩在几棵大紫荆树下,像个黑乎乎的小煤矿,外面露天的黄泥地上有几个双杠,几张小木凳,绕着几片落叶,倒是有点寒碜的诗意。可节假日是没饭开的,只能自己煮。这些年轻老师都喜欢搭伙做饭,要是见到哪个没参与又没饭吃的,就招呼过来,我不想搭伙,又不好意思老被招呼,便自己煮个面条了事。一起做饭太麻烦了,跑进珠镇买个菜要大半个小时,又没有煤气,只能用电饭煲,用水、洗菜等又不方便,做顿饭花不止两个小时,吃也没地方吃,只能像群猴子一样散落在床上、桌上、凳子上吃,又没风扇,热得要死。
等吃饭的时候,大家便聊天,说这儿的蚊子飞虫蛾子特别多,讨厌死了,小胡说,蛾子是最可怕的,很毒,小心,君马上说:“啊?真的?”“你不信啊,看看我这儿,就是它弄的。”小胡指了指他的手臂,只见上面爬着几条大大的“毛毛虫”,像被火烧伤的疤痕,脖子上也有几条,太恐怖了!我们都不敢相信:“它们是怎么弄的?”“飞蛾翅膀的粉有毒啊,抖在皮肤上皮肤就腐烂。我们这边特别多飞蛾,都是从窗外飞进来的。”实验楼外面就是一大片田野,他们的窗户正对着那片“诗意”的碧绿。看着他像被毁容的手臂和脖子,我们说:“幸好不是在脸上,要不破了相找不到老婆了。”小胡眯着眼呵呵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奇怪很好玩的,像小孩子喝水时在喉咙里玩一样,咕噜咕噜地响。
跟小胡同宿舍的是小曾、小杨和晟,还有一个小孩,据说是晟的侄子,在读一年级。这个小孩很瘦小,黑乎乎的,非常调皮,这人也真奇怪,带着个侄子来工作,多累呀。小胡说是因为他在老家太无法无天了,父母管不了,为了“拯救”他,晟就把他带出来了。现在,他成了这里所有年轻老师的侄子了,晟不在的时候,就大家来照顾他。
梅也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她也是去年来的,可比我还小几个月,长得非常漂亮,高瘦,脸粉如花,眼神如梦似幻,像极了林黛玉。
饭后,小杨和小曾回来了,于是又聊了一会,谈学生,据说这里的学生不仅成绩差,还很调皮,窜,蛮,野,几乎每个班都有几个小流氓,经常会打架的,小杨说:“你看我这额头,就是给学生打的,还有腿上。”只见他额角有一个包公的“月牙”,小腿上有一只二郎神的“眼睛”,“哇,太恐怖了!”涛叫起来,原来是学生打架的时候,小杨去制止被打伤的,这个高大得像运动健将的人都被打了,实在可怕。“你放心,初中的学生比较乖,你教初中怕什么。你看小曾在初中,虽然是文文弱弱的书生,哪有人打他。”“那是因为他斯文,文质彬彬,我粗鲁,急性子,脾气很坏的!”“那也不怕,要有学生敢打你,你就找东去搞定行啦!”小杨笑道。“咦,东这么胆小,说不定还要我去帮他打架呢!”涛眯着眼睛嘻嘻笑。东是很高大,比小杨还高,可在涛的面前像只温顺的乖乖羊,我也想象不出他能打架。后我问涛,既然教育局这么重视外省老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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