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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专班有几个学生把小邓气死了,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外面的花圃旁训话,但那些狂傲的家伙不停顶嘴,声音比小邓还大,有个学生还用粗口骂他,说的是本地话,小邓听不懂,其他几个学生便都耸着肩捂着嘴偷笑,后惠摇着身体出去了,也用本地话用粗口骂他们,声音很大很凶,像泼妇,这些家伙还没领教过这样的阵势,便都噤了声,惠说:“你们知不知道,来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全国各地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是教育局认定的精英,你们算什么狗屁,电大中专班,电大是什么料,连正规中专都不是,还呱呱叫!”有个学生嘀咕道:“名牌大学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来乡下做穷老师,有本事早下海赚大钱去啦。”惠说:“都下海去了,鬼来教你们这些神经病啊?你嘴那么硬,你老豆肯定是下海的富翁了是不是?有本事你跟他一起跳下去呀!或者干脆呆在家里做太子爷好了,跑来学校干什么!”那几个家伙才没吱声了,惠又用很粗俗的话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还晃着头扭着身子挥舞着手臂,把他们骂了个痛快淋漓。这些目中无人的疯子,原来是崇尚“弄潮儿”的拜金主义者,难怪所有的老师在他们眼里都变成了柱子和石头了。而银星区教育局去招这么多“精英老师”过来,就是要他们来这儿把才学和青春贡献给这些“祖国未来的栋梁”的,真是可悲!

        收到韩襄的信:

        昨天第一节我又去听了科组长的课,他讲的与我差不多,同样的进度,内容虽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但他的课较口语化,接受起来容易些,听起来也舒服,而我自己的呢,则太书面语,有着浓浓的学生腔,讲起来也拗口,听起来很不顺,这是我的最大失误。而这个缺点又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我真是一个糟透了的老师。真怕面对学生,面对所有的人,真有点夹着尾巴做人的味道。在这种心境中,让时间缓缓的流逝,一天一天,一周一周,然后放假,然后又这样重新开始,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真可怕。

        今天在另一个班上“古代希腊民主政治”,上课前又去听了科组长的课,到自己上课时就没昨天那么慌了,学生也没那么走神了。对于我来说,自信不敢奢求,唯求心平气和。慢慢来吧。这段时间经常在自信与自卑中摇摆,干起事情来总那么不顺,自信难以做到,自卑则非常容易。这两天我都力求走第三条道:保持平静。虽然心里也隐隐有些刺痛,但总比完全陷在自卑中好。

        下午级长召集全级班主任开会,提出了班主任工作的一些问题。例如班会课利用不够充分,只几分钟就完了,没有面对全班学生等等,说的缺点,我几乎样样齐全。不过,我也不怕,反而觉得很好笑。反正,无论什么情况,我最起码要保持心境的平和,然后努力去干好本职工作就是了。也许总有一天我也会经验丰富,应变自如的吧。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会替我高兴那么一点点吗?含晖真想你啊,每天从早到晚,都会不自觉地想你。这个星期我可以见到你吗?

        她的变化让我放心一点了,可又为她如此快能调整好自己,而我却越来越糟烦躁,尤其是那句“你也会替我高兴那么一点点吗?”讨厌死了,“那么一点点”!她总是不相信我!不禁一下子想起一大堆她的话,“你能这样屈尊降贵地待我,我就应该知足了,而我却没能做到”“你对我的关怀是出于一种道义的爱心”“我们之间就像牛与马,你如马,我如牛,对你我只能望尘莫及”“你好心肠但没心肝”“我总以为你就如月亮一样,圆了就会开始亏了”“你并不能完完全全地对我好,我虽有完完全全对你好的心,对于你,我也会望而却步的”“你是我最好的同学,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同学呢?我就不敢说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我”“你这个快乐的人有时会想起我吗?”“虽然你也时时说我于你的重要性,但我却感受不到,因为你仅是说说而已”……越想越生气,也伤心得不得了,忍不住哭了,一哭便又不可收拾。一下子又回想起了与筱彤的许多往事,她的反复无常,忽冷忽热,似是而非,她最后的厌烦和否定,让我不知道我们的“爱”到底是什么爱,现在韩襄也这样,我以为我们是一样,她的爱和我的爱是一样的,可她又常常让我惘然,我倾尽全心的爱,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她们根本就无法理解我,或者她们根本就不是我这类人,在她们眼里,好同学好朋友也可以这样爱和吻的,而我就算如何委屈痛苦,只要她们接受我,我就感激不尽了,绝不可以去明确、去要求得到她们的“爱情”,她们的“爱情”是留着给男生的,在此之前,也可以“爱爱”同性……最后,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引发了她们的“爱”,让她们痛苦,让我一天到晚像个罪人一样责备自己。

        可是,我又不能生气,不能埋怨,因为我她们才走上这条路的,如果不是我主动开始,如果我不那么狂热,她们就不会陷入,就不会彷徨,不会总是哭。我确实是罪魁祸首,是害人精。我控制不住对女孩子的这种感情,每次想到这里,就又心疼得不得了。我是不需要心疼的,我那么“快乐”,也没有谁会来心疼我,因为我“没心肝”“圆了就缺”“说说而已”,不仅不值得心疼,还应该批判。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这封信让我难过了一天,哭了一晚,也没心思回信了。既然我这么坏,你就把我扔了吧。扔了,你的心就从此不再酸了,就甜如蜜了。

        给文学社寄稿。

        10月13日星期三

        今天第一、二节,发了两次大火,面对这样的冰山和油锅,我终于控制不住了,大发雷霆,竟还被学生耻笑。回到办公室真想大哭一场,我想我这样的性格也是不配做老师的了,配做什么呢?只配到地下活动了,我总是想到死,虽然我不会去死。我真想哭,哭几天,哭一生,哭过去,哭现在,哭未来,哭一切!

        早上还收到三封信,一封是陈肖红的,两封是韩襄的,读着韩襄的信,我终于忍不住了,在办公室泪流满面。

        下午开教工大会,一直在想她的信:

        下午第三节又是惯常的教工会议,且比往常的都长,快六点才结束,害得我打不到饭,只好自己煮。快七点才吃了。会上讲了备课、教案、班主任工作等事,其中的缺点几乎与我都能对得上号,对此我也不会伤心。因为我没心思去听。开会时绝大部分老师都是不听的,不是讲话就是看报,或者发呆。对于我的问题,我知道自己近期内是克服不了的,又何必操之过急呢?就坐在座位上发呆。看窗外的风景。学生在活动,打羽毛球。校门打开后,他们就一窝蜂地涌出校门。做学生特别是做小学生、中学生真幸福,天天都有那么多人一起玩。而我呢,干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跟我玩,心情也变得特别坏。不禁又想起你,泪水又不自觉地涌上来。开会之前我收到了你的信,看着看着又是心酸,每次看你的信都会这样,有时真是不忍卒读。我对于你所说的总没有什么把握,但又非常非常爱听、爱看,就像一个烟鬼对于鸦片,明知害多利少,却难以自拔,越陷越深。在这里,我把你比作鸦片,你不会介意吧。我实在难以找到更恰切的比喻了。

        我们窗外什么活动也没有,全是农田,而打开我们的校门,只有一条脏兮兮坑坑洼洼满是尘土的泥石路。我们的学生是“活”而不动的,或者是不知死活地动,我们开会了,他们就在课室大闹天宫,在走廊追逐打闹,在操场像打架一样乱哄哄地打球,所有的课室和运动场都是一片喧闹,满耳脏话,满眼傻笑坏笑,放学铃一响,他们就大呼小叫着横冲直闯“倾巢而出”,涌向校门,杨大姐和叶主任等就在校门口和校道上大声骂人、抓人,第二天陈纪就会抓住我们,细致无比地反馈前一天的班级问题,千叮万嘱我们该如何如何。我怎样说,你都不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可你总是那么吝啬,不舍得说多几句让我开心的话。可我无法生你的气,只会为你心痛,因为我越爱你,就害你越深。

        晚上给陈肖红回信,她讲了很多她的“轶事”,她应该大大地高兴一番,碰上那么多“蜜蜂”,可谓魅力无穷。把我们文学社的杂志寄了一份给她。

        睡前又拿出韩襄的另一封信来看,一直在流泪。

        情感,一切由着情感,

        我要试着忘怀爱的情感。

        泪水,不由滚滚流下,

        我要试着忘怀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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