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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晖,信是收到好长一段时间了,很高兴——我原以为你也会像我这样懒散,轻易不肯动笔的。记得我以前一位朋友对我说:我很想收到你的信,但又怕收到你的信——一收到你的信,我就知道你又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了。现在想想,我也许真的有些自私:快乐时不肯让人知道,有了痛苦倒要人来分担,慢慢地便懒怠动笔了,不论是快乐抑或是苦痛,即使是在孤寂的境遇中,我现在都有办法去应付了——时光会让我渐渐忘却一切的!

        何况我现在的日子也并非很难过:学校信任,学生听话,同事关系融洽,教学上也无把柄与人抓——上学期学校让我在全校开了个公开课,反响不俗,自然让我的尾巴又翘高许多!何况我向来信奉“知足常乐”,并无太大的奢望。上学期同事中有人见我勤奋“异常”(其实也不过是正点来正点走罢了),就谣传我“想升级长”,我又怒又笑:从何见得人人皆有官瘾?有些人的思想确实不是常人可以理喻的!这个学期我的脸皮也磨厚了许多,稍稍“随乡入俗”——或迟到或早退,吃得怡然,玩得悠然,何乐而不为?耳边也免了许多絮语,倒也干净!这就是社会!见鬼!

        刚回来时,一身棱角突兀,总有些不忿就如此了却此生,但真正投身工作中时,才知道,现实是现实,理想是理想,两者丝毫混淆不得的,每天的备课、作业、上课,班中的事总要让你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就算这样也都应付不过来,何来心思再去寻思那“崇高的理想”?不忿之余也只有认命了,我想世上的庸人、凡人大概都是这样“制造”出来的,生活于我来说,则不仅止于“制造”了,同时也给我“创造”了许多新东西,比如说瞪眼发火骂人,怒气稍触则发,大热天火气尤盛。只是可怜了那些学生!其实,说到底,可怜的还是自己:原来的平和气性被消磨净尽。我害怕将来有一天,我会失掉自己,变成一架麻木的教书机器!我现在确实相信这个事实了:一个人适应环境之时,就是个性被消磨之时。

        但是,快乐也罢,苦痛也罢,除非一死了结,否则总要捱下去的,我于外事上并无奢望,但对自身就不能如此苛刻了,苦累之余,总得散散心,而我最大的消愁解闷之处就是那间小小蜗居了,我将它布置得净洁、舒服,回到宿舍,把门一关,想哭也行,想笑也行,都是自由的(我现在一个人住),码头的风景好,幽静,但轻易不敢去,黑忽忽的有些怕人。什么时候你来了,我们一起去,如何?

        (雅冰)

        ☆、第五十五章渴望毁灭

        第五十五章渴望毁灭

        6月23日星期三

        六点便醒了,煮早餐,又是大头菜白粥,正吃着,晟端了煎蛋过来,不让我吃大头菜。

        上完课回了十九中,买药,后把晟那条牛仔裤洗了,也洗了我的几件衣服。洗头。回到我的小天地,心情恬静,觉得非常好。

        七点多,我刚吃完饭,正看着《青年一代》,晟拿了两个大李子过来,说:“你有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李子?”我说没有,他又说:“有一个更大的,被小侄拿走了。”他把我也当小孩子了。

        看完《青年一代》已十点,便去洗澡,后到三楼,君他们在聊天,我便加进去了。今晚月亮很圆,想必是农历十五,回房一查,果然如此。

        我爱月亮,因为我想的一切,我心里的一切话语,只有她知道。

        6月24日星期四

        这一清晨做了许多许多的梦,我但愿能留在梦里不要醒来。

        梦里,又能和韩襄在一起了,她住的地方非常美,有干净的土地,紫色的小花,开在低矮的灌木丛里。可是见到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像她,她方方的脸,目无表情,也不看我一眼。我捧着她的脸跟她说话,她也木木的,后来她告诉我,她不是韩襄,韩襄不在这里。于是我又凄切地想着她了,那样亲爱那样美那样痴情的她了。

        梦中,我可以收到韩襄的信,还是两封呢,用南师大的信纸写的,我怀疑这只是梦,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于是不愿意醒来,于是拆开信,我不愿意在梦醒之前不开封,我知道梦醒了,我便再也读不到那些话语了。可是,从梦里留下的信的记忆,只有那句熟悉的“亲爱的”。

        醒来后恍恍惚惚的,想着韩襄便又恸哭不已,悲伤不已。这样的时光如果再延续久一点,我将会圆了我的梦,永远地沉睡,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一切仍属于我最亲爱的人。

        后晟过来了,见我怪怪的,也不知是为什么。我们聊起别的事,我把刚看的《青年一代》拿来,讲故事,读书,心情稍好。

        爱和被爱都是一种痛苦,而和韩襄相爱,则是人间最美的幸福。

        中午剪纸,下午帮梅监考,后与小侄打乒乓球。在学校打饭吃。晚饭后,嗓子痒痒的很想唱歌,于是拿出《百歌颂中华》,与晟一起唱,后小石也唱。唱到后来,肚子突然很不舒服,心情马上也跟着变了,感伤、消沉的情绪又控制了我。晚风很好,我总想起刚来珠镇中学的那一个月,那时住在学校,我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做我的事,静静地想我的心事,静静地流我的眼泪,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也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那多好。

        不久,便回十九中了,我载小侄,晟走路。到了电影院前面,见到西瓜棚,我突然非常想吃西瓜,于是停下车来等晟,因我的包包在他那。

        后来,他买回一只十七斤的西瓜,本想上三楼吃的,后因臂、肘上起了很多奇痒的疙瘩,便呆在房里算了。我们三人吃了半只,我起码装了两斤水进去,我们是拿勺子舀着吃的,一边聊天。后说到洗衣服的事,小侄说:“刘老师六十岁的时候,我帮你洗。”我说:“那时候你都不认识我了,我都不知去哪儿了。”晟说:“回‘老家’了。”我说:“不知嫁到哪里去了。”晟说:“嫁到小侄家去了。”“怎么会呢!”然后赶紧转了话题。说这话的本意是表明我对他无意的,可他这一接话,好像又变成是我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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