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忙向他打躬,笑得谄媚:“您跟着小的来便是,陛下这两日心情不好,不愿在垂拱殿待着,说心烦。”
周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声自语道:“心烦么?”
这一身轻的像耳语,那太监没听清,看周曦不像是在跟她说话的样子,便也知趣地没有再问。
径自把人带到了一处将将靠近皇帝寝宫的偏僻殿宇去。
周曦虽没再问,却几次停了步子端详四下,生怕皇帝栽他一个擅闯后宫。
待到了那殿宇前,四下环顾,门口没守着几个人,却都是皇帝跟前的熟面孔,便知道皇帝应该是在此处了。
景致倒不错……是为了散心么?
却不曾听说过皇帝有什么诗才呢。
这般思量着,便抬步向那偏殿中去。
晚秋时节,天光暗得早,殿中已经点了烛,清清冷冷的,周曦慢慢地走了进去,却听殿门在自己背后关上了,心里不由一紧。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丞相且放心,此处只朕一个人,并未埋伏什么刀斧手。”
第三十六章
周曦定睛看见了聂铉,躬身行礼如仪,温声道:“陛下说笑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真有刀斧手,臣也认了。”
聂铉闻言笑了一声,道:“丞相且免礼平身罢。”
顿了顿又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朕听得多了,只是从丞相嘴里说出来,倒别有趣味。”
周曦没有去追问趣味在何处,只欠了欠身问:“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要事么?”
聂铉向他走得近了些,慢条斯理地答非所谓:“朕先前问过,倘若朕真的要他死,他待如何,丞相猜猜他是怎么答的?”
“温尚书忠心不二,一定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聂铉拍了一下巴掌:“中了。温卿说得正是,他为朕万死不辞。”
说着似乎回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而后深深地看了周曦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么,丞相呢?”
周曦站直了身子,垂着眼反问道:“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聂铉走得更近了,近到了一种于礼不合的距离,浓重的御香漫过来,一点点侵染了周曦平日惯用的冷香。
周丞相素有洁癖,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下意识地想向后退一些,但一来不愿弱了气势,二来背后就是紧闭的殿门,原也退无可退,索性站着,只看皇帝要做什么。
聂铉啧了一声,他的丞相果然不论风仪气度还是胆色,都是第一等的。
今日在这里的若是温子然,只怕早就吓得跪下了。
丞相身为百官之首,一贯有面君不跪的优待,周曦格外如此,聂铉几乎未曾见过他的丞相在他面前屈膝,平日行礼,也多不过欠一欠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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