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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此刻漂浮于尸海,浑身沾满无数人的鲜血:有的尚在流淌,顺深插土中的剑身滑落;有的已然凝结,球茎般堵在胸口,泛着令人作呕的咸腥。

        天空是临近白昼时的缥色,微冷,如杀戮后的凄惘。

        百里空阒。

        然后空阒为鸟鸣割裂,混沌告终。

        他谋划捕获的兽正从中土之外的秘域而来,他能听见长衣曳地时的微响和衣料摩挲的沙沙声,跨越千里,止于身畔。

        冰凉的手轻轻擦过颈项,尖利的指甲顶住喉结,顷刻就能穿透喉管。

        他感到自己几近溺亡。

        “入我西苗,非生即死。”他的王低笑说,“尽你所能证明自己选的是一条生路吧。”

        ……

        此日小满。

        离江南数日,旧景业蒙雾。

        西苗春夏亦有白雾,如盘于湿热土壤上的白蛇,不疾不徐吐着蛇信。因是处四时湿热,亦多奇草艳华,以亡灵为滋补,聚五毒而蕃茂。

        认萍生甫出竹屋十步就见带毒的一丛草叶,以及花木之侧同样含毒噙杀的美人。

        白雾轻且薄地将万种景致一润,山水叠翠濛濛难辨。

        而人以浓墨重彩妆点,乌发、深目、高鼻,俊美五官较中原人更为深邃分明,泛着凛冽带杀的清寒。他穿着不甚繁复,仅是一袭泼墨般的玄青,与凌厉毒艳的容貌相得益彰,立姿犹如苍柏,似以肉躯为锋刃,信意将雨雾削成两截。

        “中原人说,西苗教皇有三好:好求长生方,好征四海毒,好食人血肉。”逃出中原的人魔说,“万万没想到翳流还有拾人‘路遗’的痼癖呀。”

        男子淡淡道:“若拾来可用,翳流当量能授官。若拾来无用,充作试药之人也无不可。但问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认萍生笑不达目:“哎呀,出西苗是杀人人杀,吃闲饭就要变药渣,我是没得选了。要说有什么可用嘛,也就一身保命功夫,满腹阴谋诡计。话说到这一步,尚有两个小小的问题要反过来向你请教。这位翳流的主宰者,敢问你的西苗,能否容得下一个恶贯满盈的人魔,御得了万千替天行道的兵戈?”

        翳流教主长眉一扬,如霜刃出鞘。

        “善恶杂厕,何世无有?清香白莲未必纯善,恶者二字也未必能道尽人魔认萍生。至于中原正道?吾要留的人,他们动得了吗?”

        听来非常之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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